王贤缓缓收回手掌,就像接住从天而降的一滴雨,一滴泪。
他没人回答李大路最后这句话,以他看来,不管自己意见如何,师兄都会娶王芙蓉为妻,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同意。
说到这里,他陷入了沉思。
原本,他还想带着师徒两人去更多的地方,看见更多的人和事,天与地。
只是今日不行,他还有正事要做。
于是笑了笑,说了一句:“师兄若是无事,可以回去了。”
悠悠一叹,李大路从当年一刹恍若穿过那条岁月长河,静静地看着师弟跟先生说一些道理。
关于圣人不救,天地无情之道。
还好,先生当初没有出手,否则自己只怕真的只能止于书院,无法再看到更高,更远的风景。
还好,那一年的王贤,回到了书院。
还好,那个时候的小泥鳅还不是神龙,师弟手中正好有一颗龙珠。
就像他在烟雨湖边斩蛟,正好柳仙儿跟他开口要那颗龙颗一样。
不对,应该说当年的师弟更慷慨。
毕竟那个时候的王贤,只是先生的半个学生,还不是书院的弟子,甚至连个杂役都算不上。
果然在正确的时间,遇到正确的人。
一切,都是最好的选择。
小姑娘忍不住问道:“王贤,子矜姐姐真的去了天上吗?”
王贤点了点头,轻声回道:“是的,她千年之前,就是神鸟凤凰......来到人间,只是为了还愿。”
小姑娘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李大路想了想问道:“关于那两兄弟之事,师弟准备如何处理?”
在他看来,倘若师弟手握大皇子通敌的证据,只怕今日会血洗皇宫,而这正是他不想看到的。
毕竟,眼下的李大路真的做不到跟先生一样。
不想看的时候,便可以看不见人间,自然也看不见天,只要将自己关在竹林木屋里,就是了。
王贤沉默了良久,突然笑道:“看我的心情,或许我会亲手砍下他的脑袋,或许我会把家门兄弟,交给某个老爷,用家法去解决。”
李大路想了想,却突然说道:“且不说皇宫里的事,四大宗门会不会派出长老埋伏在暗处,等着师弟自投罗网?”
“应该不会。”
王贤悠悠一叹,望向昆仑山的方向。
喃喃自语道:“又是一年春来到,今年的春招怕是要比往年更热闹吧?”
于是,李大路和柳仙儿抬头,齐齐望向昆仑山的方向。
......
昆仑山上,白雪皑皑。
春天比金陵城还要晚上一些的剑宗,今年的春招比不上往年,来应试的弟子数量也不多。
甚至有人戏言,昆仑剑宗五十年来,最精彩的一次春招便是被王贤打乱的那一次。
且不说,来自南坡的小道士独自一人挑战天下少年天骄。
单说九天之上的神女宫带走了剑宗的弟子端木曦,便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传说,直到过去了好些年,人们还在传说。
只是,这一年,宾客里来了两个让人意料不到的人。
一个按说是剑宗的叛徒,当年跟着东方启明一起消失的司马珏,跟着小姨秦玉,带着凤凰书院的弟子来到了昆仑山。
时隔多年,司马珏将所有的过错统统推在死去的长老身上,毕竟他那时的修为,根本不足以在皇城的书院,掀起波浪。
最关键的是,只是消失了几年,再次出来的众人面前的司马珏已经是化神中期的修为。
这在四大宗门长老看来,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毕竟四大宗门这样的出世宗门,眼中从来都是强者为王,更不要说眼下的司马珏代表的是凤凰书院。
坐在高台上,司马珏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愉悦的神情。
总是时不时,下意识地向着昆仑南山的道观望去。
高台上的灵剑嗡嗡作响,一场比试进行得如火如荼,司马珏却心不在焉,想着自己的心事。
直到一场比试暂停,东方飞鸿在看台上高声喝道:“诸位来自四大宗门的长老,不知对金陵渡外的一战,有什么看法?”
路途遥远,当下的昆仑山得到的消息还是蛮族跟皇朝大军在金陵渡年的一战。
哪里知道蛮族将军已死,大军回转东海,王贤已经一夜之间率领大军破开皇城之事。
一位白发苍苍的天山玄天宗长老闻言,顿时须发张扬,一声怒吼。
忍不住就要下山,往皇城而去,找那个金陵渡关的魔王算账。
冷冷喝道:“四大宗门的长老,在金陵渡外遇到魔王......不知昆仑剑宗要如何面对此事?”
看台上的长老们闻言一凛,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且不说山高水长,光是魔王二字,就足以让很多人退却。
东方飞鸿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说,那魔王跟四大宗门的长老一起,陨落于天劫之下了吗?”
“不错,太上长老传音,除了她和东海的长老,其他身在天劫之下的人......都死了,那魔王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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