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尽欢的猜测一说出口，众人纷纷都睁大了眼睛看向路子珩。
就连路子珩都惊讶地指了指他自己，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黑暗哨兵……我吗？”
莫尽欢点了点头，“你的异能是会不断成长的，也就意味着你所拥有的精神力上限是在不断提高的，正因如此，你自身应该就具有自行维持精神力稳定的能力，不然的话你早就该在不断升级的过程中因精神力一直在变化提升而崩坏了。”
路子珩还有些难以置信，似乎从没想过自己不仅是一个成长型的哨兵，而且还是一个黑暗哨兵。
其实或许在生活的点点滴滴当中就早有迹象，譬如他自觉醒后并没有感觉到敏锐度变强了的五感对自己有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只是从前路子珩以为那是因为他只有F级，所以受到的影响才比较弱，却没想过还有他是黑暗哨兵这种可能性。
莫尽欢在此时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想太多，不管你是不是黑暗哨兵，你现在都已经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哨兵了。”
“……好，我知道了。”
聊了半天休息的应该也差不多了，莫尽欢看了看时间正准备再来一轮训练就解散时，广播忽然响起。
“A市副本入口出现副本坍缩，请特别行动小队立即行动。”
广播声后，先前训练室里的轻松气氛一扫而空，莫尽欢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
“走吧队友们，咱们又来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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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入口外，一大批手持防爆盾牌的士兵替代了往日的警戒线将一般民众拦截在外。
人墙外的骚动自特别行动小队抵达现场后就变得格外激烈，这还是自信仰“太岁”的狂信徒出现后小队第一次感受到这帮信徒们的疯狂。
相比于从前小队抵达副本入口时围观民众们的热烈欢迎，这次莫尽欢从直升机上下来时，她听到了狂信徒们撕心裂肺的咒骂声。
“你们这群弑神者！妄图阻拦我们的神降临于世，你们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神会吞噬你们这些蝼蚁！人类会被你们毁灭的！”
人墙外吵吵嚷嚷，萧絮影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这帮人要是亲眼看看‘太岁’长什么样就不会这么说了，我在网上看到这帮疯子臆想中的那个‘太岁’根本都跟咱们在副本里看到的不沾边。”
莫尽欢顺着人墙的缝隙看到被士兵强行架走的狂信徒冷笑着摇了摇头。
“相信神一定是拯救人类的存在才是人类最大的思想误区。神注定无情，否则苦难也不会存在于每个人的身边。”
肆月下意识地看向莫尽欢，他想起了那天在纪念碑前莫尽欢曾在精神恍惚时嘀咕了些什么，虽然没有完全听清楚，但肆月隐约记得莫尽欢确实好像有提到过“神”这个字。
莫名的，肆月在一瞬间忽然有种莫尽欢离他格外遥远的错觉，仿佛无论怎么追都无法触及到。
他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莫尽欢的手腕，直到她带着疑惑的眼神抬头看过来时才猛然回神。
“怎么了？”
肆月紧握着莫尽欢的手腕抿着唇沉默片刻后说道，“没什么，你在副本里要注意安全。”
战斗对于特别行动小队来说俨然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越来越频繁的副本坍缩使得坍缩进来的高等级副本越来越完整，从最初的只有一小片地形被覆盖，到如今整个副本几乎都快完全坍缩进来。
莫尽欢明白，距离“太岁”完全进入到副本当中或许已经不远了。
一阵尘土飞扬后，七人再次合力解决掉了越来越强大的副本boss，副本核心外的防护罩不出意外的没有消散，看来“太岁”马上就要来了。
那颗巨大的星体再次出现在天空当中，大家都纷纷低下头闭上眼睛等待着“太岁”消失。
但或许是因为今天在副本外听到了那些狂信徒们的嘶吼，莫尽欢忽然很想抬头看看这个所谓的“神”。
她慢慢睁开眼，仰起头对上了“太岁”身上的那无数只眼睛。
在对视的那一刹那，恐惧感再次将莫尽欢笼罩起来，而与此同时和梦里一样的那些窃窃私语声在耳边响起。
那些细碎的声响像是无数只老鼠发出细小而尖锐的叫声，又像是指甲挠过黑板那刺耳的声音。
它在低语，只是那种语言不是人类能理解的语言。
在这一刻时空仿佛都被扭曲，一秒如同永恒一般漫长，远在空中的“太岁”仿佛近在咫尺。
莫尽欢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伸出了手，意识脱离了肉体的限制，整个人都变得格外轻盈，仿佛能够飞到空中一样。
她让自己飞到了与“太岁”齐平的高度，先前那些晦涩难懂的语言竟然成了一种能够被理解的内容。
“太岁”说：“吾乃创造者，亦是全知全能者。”
莫尽欢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你非创造者，在你之上亦有天道。你也非全知全能者，因为你不知道我是谁也无法阻止我毁灭你。”
“太岁”陷入沉默，而后竟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音，那些眼睛都猛烈地震颤起来，仿佛整个星体下一秒就会彻底碎裂崩解一样。
它在不断重复着“毁灭”二字，莫尽欢静静地望着它忽然说道，“只要你一天无法被攻击，或许你都还可以当一个旁观人类来去自如的‘神’。
但等到你完全进入到我们的世界的那一天，你就只是个怪物而已，而我会杀了你结束这一切。”
一瞬间，有某种强大的力量强行将莫尽欢的意识压回大脑当中。
她猛然回过神来，太岁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她自己呆呆地举着手看着空无一物的天空。
其他人感觉到头顶的阴影消失不见了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抬起头，在看到莫尽欢这个姿势时纷纷露出了惊骇的眼神。
“尽欢？！你刚刚是跟‘太岁’对视了吗？？”
肆月紧张地走过来仔细检查着莫尽欢的状态，而莫尽欢还没有从那种恍然飘忽的感觉中完全恢复过来。
“我好像……刚刚跟它对话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下一次，就该是我们要真正面对‘太岁’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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