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看清楚了吗？”卫相爷缩回脑袋，低声招呼。
卫夫人压低了声音，反问：“老爷，那个好像是大内总管吧？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卫相爷神色凝重，缓缓下了梯子，又将卫谦等人都打发走了，这才说道：
“夫人，种种迹象表明，是八九不离十了，陛下微服出宫，大内总管自然是跟着保护的。”
卫夫人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回想起与“霏霏”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亲昵的举动、贴心的话语，如今想来，还历历在目、言犹在耳啊。
“老爷，女帝陛下来我们卫家，也用不着自降身份、还乔装改扮啊。”卫夫人在卫相爷的搀扶下，跟着下梯，茫然地问。
“夫人，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女帝出宫，得多大的阵仗啊？可她要是乔装改扮，只是一个游击将军，那自己就可以来了啊，半点动静都不会有。”
卫夫人点点头：“嗯，这倒是有理。”
又问：“老爷，霏霏要真是女帝陛下，那以后怎么办？”
卫相爷想了想，就摇头：“陛下既是微服而来，肯定是不愿我们知道她的身份，我们也不能拆穿，只好像从前那样，假装不知了。”
“可……霏霏还答应给我们卫家生个孙子呢。”
卫相爷苦笑：“夫人，你胆子也忒大了吧，那种事都敢跟陛下说，陛下宽宏大量，不跟你计较，以后万万不可再提了，小心一个不慎，就会祸及满门。”
卫夫人脱口说道：“怀都怀上了，以后还有什么好提的？就等着抱孙子吧！”
转眼间，她又傲娇起来，霏霏真要是女帝陛下，那她肚子里的孙子，岂不是一出生就是个大贵人宝宝？
我卫家，真正要时来运转了啊！
这么一想，她顿时又眉开眼笑，乐得不行了。
“什么？你说什么？”卫相爷大吃一惊，陛下怀了阳儿的孩子？都是什么时候的荒唐事？
卫夫人自信满满的问：“你忘了吗？出征前夜，陛下二更时分召见阳儿，阳儿彻夜未归。”
夫妻之间，大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卫相爷读懂了夫人的意思，顿时脸色沉了：
“夫人，你怎能如此儿戏？朝廷现在还没传出冯家姑娘罹难的消息，哪天要是回来了，我卫家如何跟她分说？万一闹起来，卫家颜面何存？”
“哦，现在还怪我啦？当初是谁训导阳儿来着，还说什么大丈夫何患无妻？”卫夫人愠怒指责：
“你要不那样说话，我怎会拼命撮合霏霏？”
卫相爷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表。
卫夫人哼了一声，又道：“阳儿是我大夏最好的将才，他娶了女将军，陛下又给他生了孩子，那就是他福大命大造化大，就是我卫家该当重新兴旺了。”
心想，阳儿要是能凯旋归来，又知道自己与女帝陛下有了孩子，指不定多高兴呢。
卫相爷知道只要扯到儿子身上，就没办法跟夫人说道理了，无可奈何，只好低低长叹：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陛下喜欢来我卫家，也是我卫家的荣耀，可惜阳儿已为朝廷出征，战场上凶险万分，生死难测啊……”
“呸呸呸，你个老东西，说什么丧气话，阳儿福大命大造化大，他定能凯旋回来的。”卫夫人立刻又恼怒的打断了他。
卫相爷轻声说：“夫人，先回屋吧，晚上多准备点美味佳肴，你和彤儿千万要谨言慎行，尽量让陛下开心。”
卫夫人觉得这话也有道理，将军杀人不眨眼，女帝陛下也是一样的，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婆婆，那是一个都惹不起。
小心翼翼一点，基本就不会错。
只是，现在知道了霏霏的女帝身份，这心里总像揣了个大兔子，蹦个不停啊。
相由心生，卫夫人脸上立马浮出几分忐忑来。
卫相爷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夫人别慌，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伺候，还怎么伺候，也别太拘束了，你一拘束，陛下就看出来了，反而情形不妙。”
卫夫人吸了口长气，重重点头。
……
府门外，慕容婉和卫雨桐看得很开心。
慕容婉看着一会，心中的烦恼暂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等到杂技人离开以后，两人就没再跟着去看。
卫雨桐扯着绝色女帝的手，兴奋地说：“霏霏姐，你看那喷火的，好厉害啊！要是我哥在这儿，肯定也会喜欢的。”
慕容婉轻笑：“是啊，卫将军要是看到，他也是喜欢的。”
回到卫府，卫夫人强装镇定，笑脸相迎：“霏霏啊，你们可算回来了，快来尝尝我刚做的点心。”
慕容婉笑着道谢，走进客厅坐下。
卫相爷也跟着进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心中暗自思量，陛下在自己卫家越来越不见外了，自己日后该如何与她相处，既不能失了臣子的本分，又不能让她察觉出异样。
卫夫人在一旁陪坐，眼神也时不时地飘向绝色女帝，心中依旧在纠结她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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