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坂凪微微扬起下颌，面无表情打量着眼前人。
脸上一派冷厉，心中却忐忑。
到底之前是他瞒着波本，让安室透在他面前披着人皮演戏，然后又直接撂挑子不干。这世界虽然不一样，但真对上，眼前的人还是和记忆中的波本有着太多相似之处。
愧疚心在他心底作祟，让他做不到给波本一枪子，扔进东京湾喂鱼，况且他现在身上也没枪。
……好像不一定欸。
在机体倾斜的瞬间，御坂凪猛地扣住对方左腕，左手迅速探向男人的腰间。
不是流氓，但以他对波本浅薄的了解来说，这人不带武器出门的可能性为零。
降谷零立刻反应过来，侧身一躲，一手反擒，另一手挡住御坂凪的动作。
夜风裹挟着热浪和混凝土粉尘袭来，气流掀起男人的西装下摆，露出后腰处别着的枪柄。
降谷零用舌尖抵住上颚，试图压下胸腔的颤抖，笑意却从眼角渗出。
御坂凪难以理解，“你笑什么啊？”
难不成他现在的威胁很没有气势，只剩下搞笑了？
不应该啊！皮斯科都不带这样的！伤人自尊了！！
降谷零眼中笑意更甚。
他曾经觉得一个人死了就是死了，代表着此生此世、天涯海角永不相见。
即使梦到再多次、即使遇见再像的人，都是饮鸩止渴。
那些死而复生的科幻片段，是他不能，也不该去想的危险念头。
今晚算是见到了旗鼓相当的一幕，凭空出现，够不够科幻？
直升机落在B栋大楼的穹顶，两人落在地面解开救援带的卡扣，默契撤远了几米，等待机体落下。
御坂凪思考了一下，侧身看着安室透，认真问道：“之前的话你听见了吗？”
难不成是引擎的轰鸣把他自动消音了？不然怎么一句回复都没有，就他一个人唱独角戏。
降谷零对上眼神，瞬间明白过来，这人怕不是又跑偏了，一时哭笑不得。
几分钟之前还是煞气逼人，现在只留下傻气了。
“现在不叫安室先生了？”他低头将弄出的褶皱理平整，不动声色转移枪支位置。
御坂凪还陷在纠结里，“那安室先生，之前的话你听见了吗？”
降谷零拍了拍身上的灰，抬眼看向少年，“直升机太吵了，我没听见。”
御坂凪大脑空白了一瞬，回忆起刚才干出的事情，脸上微红，干巴巴解释道：“我不是神经病，也不是流氓。”
偏偏之前波本一句话没说，不然他就有个参考变量了。
“嗯，我知道，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我伸手只是想把你颈窝的头发拿下来。”降谷零顿了顿，故意问道：“御、坂、君、呢？”
御坂凪：“………………”
摸腰要怎么解释？这也太流氓了！
直觉你这里有枪？想要以防万一？
他看着急冲冲跑进来的毛利小五郎，眼前一亮，瞬间福至心灵，“夜间风大，我担心你腰受凉，想要帮你挡风！毛利大叔腰就不好！！”
降谷零：“……？”
真的假的？毛利小五郎本人知道他腰不好吗？
御坂凪只能趁着波本还没反应过来，从这个略显尴尬的话题上移走，“我去洗手间的时候没碰上安室先生呢，待在那里多危险啊。联络桥都炸掉了，万一手机没电，这还不知道要待多久。”
“我也没去多久，有跑车能出来。”
“跑……跑车？”御坂凪眼皮跳了跳。他还真忘了，这位也是个不要命的疯狂驾驶员。
不远处，‘齐木空助’从直升机下来，无机质的眼神直勾勾望过来。
御坂凪笑着招手示意。降谷零呼吸一滞，只觉得寒毛直立，浑身绷紧。
对待狂妄自大的人类，和冷漠孤傲的非人类的态度，当然不可能一模一样。
况且，他直觉，齐木空助对他有恶意。
无论是宴会上，还是现在。
降谷零攥紧拳头，鼻尖又闻到了那经久不散的血腥味。
齐木楠雄余光瞥见男人颈部肌肉不自然绷紧的弧度，重新看向御坂凪，意思很明显——敲？
御坂凪木着脸想了想，一旦波本之前的记忆没了，就剩下他和他哥从厕所隔间待了一段时间再出来，更流氓了。
算了，还是敲吧，找个让人放松警惕的时候敲就行。
降谷零察觉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心中狐疑，暗自警惕。
【回家了。】
“嗯呢。”御坂凪跟着齐木楠雄离开之前，转身对着他挥手，“安室先生再见。”
福祸相倚。
一旦波本觉得他是个变态，估计就会离他家离得远远的。某种程度上来讲，波本还是挺正常的。
“……多危险啊！直升机都在楼顶等着了，火也不一定会烧到七十多层，但你跑的那个联络桥，它是炸了啊！！”毛利小五郎双手搭在毛利兰的肩膀上，大喊大叫缓解惊吓。
“等等爸爸，我们跑过去的时候，桥还没炸呢。”毛利兰宽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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