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木水的目光则在祭坛四周逡巡,却始终没找到预想中的妖族踪迹,他转头看向白知远,沉声问道:“那些妖族呢?”
白知远此刻对他态度缓和了不少,随口答道:“刚才已经被祭坛吸收了。”
“已经吸收了吗……”梁木水低声重复,眉头紧锁。冯强说过,妖族的阴谋会让龙脉燃烧殆尽,可现在妖族竟成了祭品?这里面一定有哪里不对。他陷入沉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猎光弓的弓弦。
白知远正想说点什么,却被北辰锋曜抬手拦住。
北辰锋曜看着沉思的梁木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给他点时间。”他也希望对方能看清“大义”,自愿献身。
另一边,燕无恨的呼唤终于有了回应,石不破艰难地睁开眼,看到燕无恨时,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无恨……你还活着……太好了……”
“我活着!我这就带你出去!”燕无恨的眼泪掉了下来,想要输送灵力,却被石不破按住手。
石不破的手冰冷而无力,他轻轻摇头,声音细若蚊蚋:“别费力气了……我撑不住了……”他喘了口气,眼神却变得清明:“石家的玄石锁灵诀……能藏住你……没白费……”
“你别说了!我带你走!”燕无恨哽咽着,想要抱起他。
“听我说……”石不破抓住他的手腕,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离开这里……一定要活下去……替我们……活下去……”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中的光芒渐渐涣散。
最后一个字落下,石不破的手无力地垂下,彻底没了声息。
“石胖子!”燕无恨的嘶吼在祭坛上空回荡,却只换来死一般的寂静,他抱着石不破冰冷的身体,肩膀剧烈颤抖,泪水模糊了视线。
就在这时,祭坛中央的光柱突然再次震颤,这一次的波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光海中的龙魂开始变得狂躁,原本金色的光柱竟隐隐泛起了诡异的紫黑色……
光柱的震颤越来越剧烈,紫黑色的纹路如同蛛网般在光柱表面蔓延,原本温顺盘旋的龙魂突然变得狂躁不安,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咆哮。
梁木水望着这诡异的变化,喃喃自语:“妖族的计划……要开始了吗?”
“你说什么?”北辰锋曜猛地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妖族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与龙脉相连的力量正在疯狂翻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他的经脉,一股难以遏制的暴虐情绪从心底窜起。
“看着吧。”梁木水的声音低沉:“很快就知道了。”
北辰锋曜还想追问,却突然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阵阵发黑,体内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失控暴走,顺着血脉涌向四肢百骸,每一寸筋骨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更让他惊骇的是,视野边缘竟开始浮现出一丝猩红,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毁灭”“杀戮”的低语,仿佛有个声音在催促他撕碎眼前的一切。
“呃……”北辰锋曜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试图用疼痛压制那股暴虐,可越是抵抗,那股冲动就越是强烈,连眼神都开始变得涣散。
不远处的白知远同样面色惨白,他扶着祭坛边缘,身形摇摇欲坠,头部传来阵阵灼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刺探他的识海,原本体内平静的力量此刻竟在体内横冲直撞,让他险些控制不住。
“是龙脉……一定是龙脉出了问题!”白知远咬着牙,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恐慌:“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吸收了凶兽本源,龙脉应该更稳定才对!”
话音未落,光海中的龙魂突然彻底失控!
那些刚刚复原的完整龙魂,像是突然被注入了疯狂的意志,竟调转方向,朝着同类发起了攻击!冰龙喷吐冻气冻结火龙,雷龙缠绕闪电撕裂风龙,无数龙魂在光海中厮杀、碰撞,金色的龙血与破碎的龙鳞漫天飞舞,场面混乱得如同末日降临。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知远看着眼前自相残杀的龙魂,眼中终于露出了惊恐。他能感觉到,龙脉的本源正在变得混乱,那些构成龙脉的能量像是被染上了剧毒,正在疯狂吞噬着彼此。
光海中的龙魂厮杀愈发惨烈,龙脉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紫黑色的污染如同潮水般蔓延,连祭坛边缘的金色纹路都开始剥落、黑化。
一场由妖族精心策划的毁灭大戏,正在以最惨烈的方式,拉开终章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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