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之前那股子暧昧气氛，让不少人误会了。
不过，现在姜大爷主动出面解释，反而更激发了他们的八卦心。
“啥关系？”
姜大爷猛地皱眉，刚要低头思考，房门又被打开了。
姑娘端着水进来。
轻轻地脱下姜大爷的布鞋，放进水里。
“怎么样？姜大爷，水温合适吗？”
原本低头思考的姜大爷一听这话，脸上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看着眼前的小林，重重地点了点头。
“合适！正好，最近天气冷，就得用热水泡泡！”
看到姜大爷这样，房间里顿时响起几声不屑的冷哼。
小丽远远望着姜大爷，只觉得他之前书生的形象彻底崩塌了，现在满是嫌弃。
“姜大爷那副见了情人的样子，要说他对妹子没歪心思，我才不信呢！”
“就是，汪大爷说得对，这种表情，只在配种的猪脸上看过！”
一旁的滕丹琪和陈忆也果断地点了点头。
三个人一脸嫌弃地看着姜大爷。
此时姜大爷还浑然不觉，仍旧沉浸在他自己的温柔乡里。
一旁的小林姑娘一边低头望着木盆，一边若有所思。
接着，小林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姜大爷，可能…这是我最后一次给您洗脚了…”
姜大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旁边的姑娘们听了这话，脸色也变了，纷纷看向小林。
“小林，你要走了？”
“不干了吗？”
姑娘的表情有点低落，点了点头。
又看了看眼前的姜大爷，嘴角紧抿着，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
而姜大爷也望着面前的姑娘，脸色显得很挣扎。
“你想清楚了吗？”
姑娘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姜大爷似乎早有预料，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拿着吧…这是我一点心意…”
大爷们看着掏卡的姜大爷，想阻止，但嘴巴张了张，谁也没站起来。
一旁激动的小丽被宗鸣紧紧拉住。
“冷静！冷静，你要相信姜大爷，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接下来的时间里，房间里静得可怕。
好在，这段沉默并未持续太久。
很快，姑娘们的服务结束了，只剩下一屋子躺在沙发上的大爷们。
大爷们一同看向姜大爷，姜大爷没多作解释，只是默默转头看向汪大爷。
“老李，有烟吗？”
汪大爷下意识地从怀里掏出一包中华，递给了姜大爷。
姜大爷点上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看得汪大爷都有点不忍直视了。
“老姜啊，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姜大爷只是静静抬头，望向小林离去的方向。
“太像了，真是太像了！”
大爷们有点摸不着头脑，还没等众人发问，姜大爷又吸了几口烟，看向众人。
“你们是不是好奇，我和小林到底啥关系？”
大爷们一起点头。
姜大爷脸上闪过一丝落寞的笑。
“没关系！”
“嗯？”
“那你干嘛还把银行卡给她？”
汪大爷惊讶地看着姜大爷，正要起身大骂姜大爷糊涂。
姜大爷却慢慢制止了他。 接着讲：“二十岁那年，我下乡到了农村，一转眼就遇到了个姑娘，我们俩相见恨晚，聊起西方哲学、苏氏哲学，还有天文地理，啥都能聊！”
听老姜这么一说，老汪更迷糊了。
“老姜，我记得你好像没结过婚，也没孩子吧？”
老姜点点头，接着讲：
“那时农村条件苦，我一心想着回城。”
“我答应她，最多半年，就说服家里，咱俩结婚，一块儿回城。”
“可不巧，家里父母病重，临终前求我放弃这门亲事，还让我跟隔壁家从小玩到大的千金订了婚……”“一边是爱情，一边是父母临终的愿望，我终究选了后者。”
“可惜，订婚后，我天天浑浑噩噩，心如死灰。”
“她可能也看穿了我的心思，解除了婚约。”
“解约后，我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找她，可时光已逝，她已和别人奉子成婚，后来又因连生几个女儿，被婆家赶出门。”
“知道这个消息时，我激动万分，马上去找她的下落，却得知她因忧郁成疾，已经离世了。”
老汪似乎听明白了些。
他震撼地望着老姜。
“所以，这孩子是她的……”
老姜默默点头，抽完了最后一口烟。
“只是故人的后人罢了……”
听完老姜的故事，大爷们个个震撼不已。
长达六十多年的挂念，此刻仿佛就在眼前重现。
不过，老汪还是有点不明白。
“那你让人家的孩子来这里上班？”
老汪语气里带着点责怪，按理说老姜这么想念对方，该接小林走，给她更好的生活才对。
老姜似乎感受到了老汪话里的责备，瞥了眼不远处的老汪，没好气地说：
“接走？接到哪儿？养老院？”
老汪一下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好委屈地说：
“那总比在这儿强吧？”
当然，这问题在场大爷心里都有数。
小林不可能去养老院，老姜也不可能带她去那里一起生活。
且不说他们没血缘关系，就算有，像小林这样的护工，
都受过专业培训，不仅得随时留意大爷们的突发状况，
还得学会急救，比如心脏复苏之类的。
听着老汪的委屈，老姜又叹了口气。
“你以为我没想过？”
“问题是我都八十了，按你说的，棺材都该预备好了，就算带走她，谁能保证将来呢？”
说到这里，老姜满是感叹，低头又摸出一支烟点燃。
嘴角苦涩地说：“就算我真的带走了她，她不是也有家人吗？”
老汪突然皱眉，疑惑地问：“家人？那个重男轻女，把初恋赶走的男人？”
老姜点点头。
“五年前，村里有个靠不正当生意发财的男人看上了她，给了她爸八万，她爸就把还在上学的女儿卖给人家了。”
“她的伤疤，就是那时留下的……”
“如果强大，美丽是资本；但若天生弱小，美貌只会招来恶狼围攻。”
老姜没多说，但大爷们个个震惊。
从老姜简单的话里，他们感到了那个时代糟粕下的深深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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