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宗祠？”
黄野宛如死水般的眼眸。
生起圈圈涟漪。
他沉顿片刻，朝着挂满白绫的村落走去。
下山，过河，靠近绿油油的池塘。
黄野只是走马观花，没有焦点的随意看着。
村庄内，生活气息还在。
显然有人在此地居住过，从残留的超凡气息来看，早已被鸠占鹊巢。
他步伐轻盈。
在烈日炎炎下，赤裸着上身。
将他匀称健康的身体，暴露出金灿的野性。
最后，他站在了宗祠门口。
沉默一瞬。
走了进去。
里面墙壁斑驳，生出霉藓。
祠堂正中央，有着神位。
那神明不是契约神毁灭神之类的唯物层面的存在。
而是造型古典，穿着红袍，带着官纱帽，更像是唯心一般的财神、山神之流。
神像一旁，灵牌七零八落。
黄野随意拿起一块，一连串的名字，皆是姓黄。
在窥视儿时记忆之中。
表姑说过，长大了，有本事了，可以回祠堂看看。
认祖归宗。
“咔哒——”
黄野将刻画着姓名的灵牌丢下。
默默的转身离去。
甚至都没有尝试寻找，其上是否会有家人的信息。
对于所谓的认祖归宗，他生不起半点兴趣。
从祠堂离开。
黄野走向村落身后的山脚。
先前，他居高临下，也看到了这里的区域。
没什么特殊，只是全是土堆坟头。
葬着的，或许是黄家村人。
黄野平静的走着，观摩着，在众多小土堆上，看到了三座土坟，坟头草只有零星几许，可见常有翻新。
显眼，也吸引了黄野的注意。
他慢慢靠近。
却在路过一座并未得到翻新的墓碑上，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黄彩兰。”
黄野呢喃开口，无喜无悲。
他还记得，那个表姑的名字，就叫黄彩兰。
他脚步未停，正式来到了第一座翻新过的土堆。
上面的名字，令他眼神一黯。
脚步骤然停顿。
“陆昭昭。”
这是妈妈的坟墓。
黄野不知为何，却是释怀一笑。
心中，升腾起复杂的情感。
随后，他走向了第二座除草烧香的土坟。
“黄若影。”
黄野只是沉着脸，加快了脚步。
他也想知道，第三座会是谁。
自己吗？
可当他停在最后一座坟墓前。
却是眼神错愕。
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黄若渊。”
那是父亲，留给自己的墓。
想来顺序并不难猜。
当自己堕入毁灭后，父亲封存了自身记忆，留下了成为诡异的家人。
而妈妈和姐姐的尸体，便带回了村庄，入土为安。
“嚓——”
“嚓——”
“嚓——”
黄野没有说话。
从意识空间中，取出铁铲。
他没有使用超凡，直接炸开。
而是在父亲隔壁，一铲一铲的挖土。
直到日已西斜，残阳如血。
总算挖出来了一方方块状的地形。
随后。
他从空间内取出数块木板。
用铁铲切开。
再用图钉钉上。
一道简陋的棺材，就算是做好了。
“一家人，不能没了我。”
黄野笑容真挚。
宛如玩泥巴的稚童。
可那目光却满是认真，带着沉重的心事。
他将棺材放入土方块中。
严丝合缝。
“我会来陪你们的。”
“但不能是现在。”
“至少在我报完仇，了却心愿。”
“就先留一座坟吧，希望你们不要嘲笑我家贫如洗。”
他跳入棺材，将木板踩踏得更为严实。
随后。
拿来那把铁铲。
对着右手，狠狠劈落，血液入注可见骨。
他死死咬牙。
抵挡住邪神怨念的入侵。
躺倒在逼仄的棺材里，死活不肯让自己哀嚎出声。
面色涨红，青筋暴露，牙齿都给咬碎。
他蜷缩在棺材里，缓了半个钟。
这才缓过神来，跌跌撞撞的爬出了棺材。
喘起粗气。
只留下那只，幼时拿刀的右手。
“我坚强着呢。”
“没哭没喊疼。”
黄野咧嘴一笑，满口碎牙皆是血。
可他模仿儿时的话语，却得不到丝毫的回应。
也没有妈妈奖励的糖。
他沉默一会，默默的将棺材板盖了上去。
掩回土堆。
最后。
留下了一座木块的碑。
没有名字。
只是用血，期许的写下：“等我全家团圆。”
……
“我很好奇。”
“你天资不错，还拥有十二生肖这类顶级兽宠。”
“为何会放弃远大前景，来小小的十八城，当理想国的内应？”
“你贪图什么。”
“或者说，你知道大统领是谁？”
河岸边，站着两位男人。
黄若渊蹲在岸上，捡起一块石子，丢入清澈的溪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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