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灯坐在角落里看了全程，她真是没想到考验净化之力，竟然让小竹把秘境之主给净化无了。
这十年间她利用入梦之术传授了小竹很多术法，净化之力自然也在其中。
之前小竹的净化之力虽然练得不错，可是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成功过。
今天一过别说少主之位了，小竹以后能不能安生过日子都不好说了。
清灯不禁拄着额头叹气，这孩子……
算了，事情已了，该回去了。
清灯站起身来，向门外飘去。
路过女子消散到脸部的灵魂，她下意识停下，向这位亡灵弯了下腰，“一路走好！”
虽然她看不见清灯，但是清灯还是做了。
而后她便头也不回地飘走了。
自然也没看见女子消失前眼中的惊诧、喜悦、悲伤和释然。
小归……
*
夜里，万家灯火尽数熄灭。
清灯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上，安静地望着天上的明月，脑子里却在回想白天看见的一切。
那人是姜家主的妹妹，是姜归的姑姑。
可是她接收的记忆里却没有她，是她接收的记忆不全吗？
清灯闭上眼睛，努力回忆却还是一无所获。
夜渐深。
清灯坐靠在树上，伴着微风和树叶的沙沙声，缓缓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似乎看见了白天的姑姑。
*
梦里。
“大哥，这是？”
女子一身黑衣，脸色苍白，看着姜家主怀里的小孩道。
“这是我的第二十九子，姜归。”姜家主将小姜归往小妹的怀里塞，又对小姜归道，“小归，这是姑姑，快叫姑姑。”
小姜归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奶声奶气道，“姑姑好，我是姜归。”
女子被怀里软乎乎的触感惊到了，她的声音也不禁软了下来，“姜归，姜归，好名字，小归今年多大了？”
小姜归趴在女子的肩膀上，笑着说，“我今年五岁了，阿爹说是个大孩子了。”
小姜归长得好，圆乎乎的脸蛋比年画娃娃还可爱。
怀里抱着这样可爱的小孩子，女子的脸上不自觉被感染了笑意。
这一刻秘境中剐肉刺骨的冷风都变得柔和了。
姜家主见状心里松了口气，在之后的日子里常常带着姜归到秘境里陪着小妹。
……
因为姜归常来，那段时间女子灰暗阴森的秘境，都被她变成了鸟语花香的祥和之地。
“姑姑，小归来了！”
“姑姑，你快看，这是阿爹给小归做的木剑。”
“姑姑，这湖里有鱼唉，它还会冒黑气，好奇怪啊。”
“姑姑，姑姑……”
小孩子的欢声笑语被微风带到了秘境的每一个角落。
女子不怎么爱说话，却总是温柔地看着他，跟在小姜归的身边驱散秘境生出的鬼气，任由他在自己的秘境中随意穿行。
秘境的天空映衬着秘境之主的心情，只要小姜归一来，天空必然是万里无云、碧蓝如洗。
……
后来孩子大了，成为了一名灵修。
“姑姑，我今天正式成为一名一重境灵修了。”
姜归迫不及待与女子分享这个好消息。
女子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恍惚，但是很快她就回过神，嘴边带笑道：“那太好了小归，你以后一定要努力修炼，做一个比你阿爹还厉害的灵修。”
“姑姑，你就瞧好吧，我以后一定会超过我爹，并且成为碧渊大陆上最厉害的灵修。”姜归自信满满道。
女子笑眼盈盈，道：“好，姑姑会等着小归成为碧渊大陆上最厉害的灵修的那一天。”
“哈哈哈，姑姑你真好，不像我爹就会打击我。”
女子笑道，“那是因为姑姑知道你爹肯定做过白脸了，所以姑姑当然要踩着他做个红脸了。”
“啊～怎么这样，姑姑、姑姑，你重新说好不好，我不想听这样的话……”
“不好，这就是我要说的。”
“姑姑，姑姑～”
“不……”
……
“姑姑，我现在是姜家少主了。”姜归身着成为少主时祭拜先祖的华服，走进了秘境。
女子看着长身玉立、初显锋芒的少年，高兴道：“早该如此，你本就是众望所归。”
姜归走到女子身前道：“姑姑，那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你当年的往事了吗？”
女子的笑意消失，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姜归。
姜归知道姑姑并没有真的生气，他继续道：“我知道让姑姑回忆当年的事，姑姑会很难过。”
“可是我已经是姜家少主，不是以前那个小孩子了，我可以帮姑姑。”
“我想知道究竟是谁害了姑姑。”
“姑姑的仇，我来报。”
女子低着头，肩膀开始颤抖，渐渐地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越来越大，声音中却没有一丝快意。
天空映衬着她的心情，眨眼间就乌云遮日、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女子笑够了，缓缓道：“害我的人已经被我杀了。”
“姑姑不需要你报仇。”
女子的神情不对，姜归担心地喊道：“姑姑……”
“不过跟你说说也行，你长大了，也是时候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的弱肉强食……”
天空的雨停歇了，女子声音平稳地给侄子讲述很久以前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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