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清欢下意识地道歉，“见”对方毫无反应，正要缩回去的手又缓缓伸向了那片柔软。
那是许意南的唇。
清欢感觉自己此刻像极了一个变态。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蹭了蹭许意南的唇角，又沿着唇向上抚上了他的鼻尖。
然后是鼻梁、眼睛、眉毛。
清欢的动作很轻。
轻到她一度怀疑自己根本都没有触碰到许意南的肌肤，而指尖传来略带凉意的触感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她的手腕突然被一只大手钳住。
“……你在做什么？”
许意南的掌心干燥而温暖，指尖却带着一丝凉意，清欢很喜欢这种触感，但还是连忙挣脱了对方的手，双手撑地向后挪了挪位置。
“……抱歉，我刚刚在找房卡。”
话音落下，清欢的手便摸到了掉在地上的房卡，于是连忙起身将房卡插进了房卡开关。
灯光亮起，清欢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心脏跳得快要从胸腔蹦出来了，脸颊也隐隐有些发烫。
她侧头错开许意南看向自己的眼神，蹲身想要将对方搀扶起来。
“小许总，我扶你起来……”
清欢的手刚伸出去就被许意南毫不留情地挥手挡开。
“我……我没事，你回去吧。不用留下来照顾我。”
许意南说完，抬手撑着墙壁，作势就要起身。可他实在醉得厉害，刚起到一半便摇晃着又跌坐了回去。
清欢见此，也不管许意南会不会生气，直接上前弯腰抓起他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强行将人从地上拽起来搀扶到了床边。
许意南酒后脱力身子绵软，人往床上一坐便不由自主地向后躺去，清欢没有立马松手，而是任由对方带着自己向床上倒去。
她知道醉酒后的男人不会有什么生理反应，但有些事，并不一定要做到最后一步才有意思。
而且，越是酒后的言行举止，越是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实品性。
她想赌一把。
——赌许意南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好人。
“小许总，刚刚我是在找房卡，并不是有意触碰你。你——别往心里去。”
清欢尽量放柔自己的语气，并将手移向了许意南的胸口。
“我帮你把衣服脱了吧，穿着衬衫睡觉会不舒服的。”
清欢的指尖还未触碰到许意南的衬衫纽扣，手腕便被人用力握住。
“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你照顾。”
许意南的语气带着几分明显的怒意，原本看起来有些迷离的眸子也陡然生出了几分凌厉。
但红透的耳根却出卖了他。
清欢讪讪地笑笑，将手收回，起身下了床。
“那你要洗澡吗？我帮你把水放好……”
许意南似乎在短时间内酒醒了几分，说话很是利索，他不等清欢把话说完便出声制止了她。
“不用了，你回去吧。”
清欢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较什么劲。
——钱张总已经付过了，现在是许意南要赶她走，自己完全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可她不想走。
她觉得自己的试探不应该就这么草率结束。
也许对方只是初入社会脸皮薄呢？
清欢也说不清这个试探的最终结果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但她就是想知道许意南到底是不是和那些臭男人一样——都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许是误会了清欢不肯离去是想讨要小费，许意南强撑着从床上坐起，从外套内袋里掏出了一只黑色钱夹，并从里面抽出了几张百元大钞。
像是不确定要给多少才合适，许意南忽然停下抽钱的动作，抬头看向清欢，红着脸问：“一千够吗？”
一千当然不够，她们外出陪客人过夜，起步价都是两千。像她这种人气比较高的，起步价都涨到了三千。
即便陪客人到了酒店什么事都没做。
当然，目前为止，清欢还没遇到过那种带姑娘出去过夜什么都没做还愿意给钱的客人。
许意南是第一个。
“钱张总已经付过了。他交代让我留下来好好照顾你。”
清欢试探性地开口解释，内心很是纠结。
她既希望许意南能同意她留下来，又希望他能坚持初心将自己赶走。
从职业的角度出发，清欢不想错过许意南这么英俊有礼还特别年轻的客人。
别说是挣对方的钱，就算是花钱倒贴与对方共度一宿，她相信会所里很多姐妹都愿意花这个钱。
可从个人私心的角度出发，清欢不希望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一个管不住裤裆的庸俗之人。
她讨厌这样的男人。
许意南到底还是如清欢所愿选择了后者。
他将抽出来的钱放在床头柜上，又重新躺了回去。
“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可以回去了。这些钱，就当做是我答谢你送我到酒店的报酬。”
答谢、报酬。
清欢听到这两个词时莫名恍惚了一下。
以往那些男人都只会将钱往床上或者地上一甩，趾高气扬地对她说：“这是赏你的小费！”
有些素质极差的人甚至会把钱随手丢在地上，让她跪在地上一张一张地捡完，一边捡还得一边谄媚地说：“谢谢爸爸。”
亦或是像逗狗一样，拿着钱让她做各种滑稽动作，只要能逗笑对方一次就能拿到一张钞票。
生平第一次，清欢感受到了被人尊重的感觉。
虽然这种尊重，更多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理解。
清欢短暂地纠结了一下，到底没有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钱。
许意南似乎是有些头疼，他抬手不停揉着眉心，语气中多了一丝疲惫：“嫌少？”
清欢连忙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一向擅长应付男人的清欢在此刻卡了壳。
她磕磕绊绊地解释道：“你之前救……救过我，我还没向你道谢呢。而且我送你回酒店也是我……我该做的，我哪能再收你的钱。”
说完不等许意南做出反应，清欢又连忙壮着胆子追问：“方便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个吗？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扰你。我只是想……想有机会了请你吃顿饭。可以吗？”
许意南闻言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清欢：“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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