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小听到这里，想象着那个场景，都觉得残忍，不禁颤抖了一下。
陈言转脸一笑：
“可这只是刚开始，这对夫妻又邀请其它人来家里玩，村里的男的，上到七十岁，下到十八岁，只要给五十块钱，都可以睡王琴。王琴小时候喊叔叔姑父姨父的这些人，也都欺负过她。她哭着喊妈妈妈妈啊，可那个妈妈只会站在门口把风。
村里所有男人都知道这件事，可他们全部默认这件事。直到王琴初中开始住校，但那对夫妻不让她住校，因为他们还要靠王琴挣钱呢。他们去学校抹黑王琴，说王琴不要脸勾引谁谁谁，让全校师生搞不清楚状况都排挤霸凌这个可怜的孩子。无论王琴长了多少张嘴，都解释不清，她孤身一人，又是小女孩，没人相信她的话。直到有一天，她勇敢的走进派出所，让警察给她验伤……”
“她终于凭借自己的勇气，一步步救自己出苦海。可这个世上没有人同情她可怜她，反而笑话她，还用有色眼镜看她。她走到哪里，别人都觉得她脏，连街上的孩子都用石头往她身上扔。”
聂小小听的震惊，泪流满面，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惨的事。
陈言得意的望着聂小小说：
“你流泪了，你应该感觉到了她的痛苦和无奈吧。在她一心求死的时候，是我救了她，是我给了她新生。她也报了仇，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王海和邱慧娟。她终于可以放下一切脏污，好好重新活着了，但你和顾琰找去了。”
“你知道你们找她代表什么吗？代表她过去的不堪会被挖出来，她会像没穿衣服一样被人扔在最热闹街头，任路过的人看笑话评论指点。十七岁的她，可以靠着天真与勇敢撑过这些杀死人的指指点点。但是二十五岁的她撑不过了，因为撑过一次，所以怕了，没有勇气再撑了，所以她选择了死，她想在世人还不知道她过去的事时，干干净净的死去。所以，她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聂小小心痛难过的眼泪不停的流，为那个命运薄待的王琴。一个人活在世上，究竟能承受多少伤害？
可能，换作是她，她未必有王琴姐姐那么勇敢。
聂小小难过了一会儿，抹着眼泪问陈言：“所以，你觉得你是好人吗？”
陈言自信的反问：“好人和坏人有什么区别吗？有些人说自己是好人，却天天干坏事。我看起来是坏人吗？”
“你害死了明月，你是迷雾森林的主使者，你身上背了那么多条人命，陈言，你还敢这么自信的说你是好人？”
陈言感觉可笑反问：“你也在迷雾森林，你都亲眼看到他们是怎么死的，怎么还要随意冤枉我？我说过我不屑杀人，杀他们简直弄脏我的手，他们全部死于自己的贪婪和自私知道吗？可惜啊，你和顾琰稍微贪婪自私一点儿，可能你们也死在里面了。”
聂小小痛心的喊：“可是明月是无辜的，她只是想救她的男朋友，是你用金钱引诱了她，是你害了她。”
“哈哈哈哈……”陈言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看她突然发疯，聂小小又有点儿害怕了。
“好玩啊。”陈言眉眼里都是愉悦至极的颜色。
聂小小皱眉不解的看向她，疯子。
“聂小小，你知道最好玩的是什么吗？是人心啊。她们一个个的都那么可怜，我只要假装好心接近她们，说两句话表示认可她们，再稍微给她们一点儿帮助，她们便感激我感激的要命，在她们心里，我是个大好人，她们一个个的都想用命报答我，我要她们做什么，她们就愿意做什么。”
“你说好不好玩？她们多傻啊。她们就像提线木偶一样被我控制着，她们就是我的刀，我的剑，从此以后，我想要谁死，谁就得死，警察还找不到我。哈哈，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欺负我的人，你说好不好玩？”
聂小小死死的咬着牙根，冷静的揭开陈言的假面具。
“所以，你帮她们复仇是假，你的好心是假，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你爸爸陈盛，把所有一切的恶行栽赃嫁祸到他身上对不对？”
“对！”陈言毫不犹豫咬牙切齿的承认，提到父亲陈盛，她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手臂手指都克制不住的因为怒气而颤抖着。
“他早就该死了，他死一千遍一万遍也不足以解我的心头之恨，所以，我凭什么让他死？我要让他活着，痛苦的活着，每天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让他跟我一样在痛苦与恨意中活着，让他恨自己生下我，让他恨自己为什么要跟我妈离婚！”
聂小小看出来了，陈言很恨自己的亲生父亲。
“你爸跟你妈的感情不好，离婚了，也许他不是好丈夫。可是我听顾琰说，他被警察逮捕后，拒不认罪。他自己有没有犯罪，我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为什么一夜之间，他就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不再叫嚷着请律师了？”
陈言冷笑：“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凶手是我。”
“是啊，凶手是你，他明明可以把你抖出来脱罪，但是他没有，这不就说明他心里有你吗？在乎你这个女儿吗？也许，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亏欠了你，所以他想用这种方式补偿给你。”
陈言指着聂小小骂：“迟来的爱比草贱，你没听过这句话吗？聂小小，你休想给我灌鸡汤。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里？现在给我谈父爱？他不配。他知道我妈听说他要来了，换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站在家门口一直等一直等吗？他不知道，所以他可以轻易的失约。
他又知不知道，我妈因为他的失约，伤心喝酒，醉酒后，用烟头往我身上按，责怪我不是男孩子，所以我爸才不要我们。我的鼻子里全是皮肤烧焦的味道，她还不许我哭，不许我叫，他知道我是怎么长大的吗？比起我所受的，他坐牢又算什么？他想补偿我，我呸，我所受的痛苦，我现在这种半疯半正常的人格怎么补偿？法律会制他的罪吗？你说，如果一个人不是好爸爸好妈妈，法律为什么不制他们的罪？你说，他们为什么要生下我？他们才是罪人，从生下我的那天起，他们就在犯罪。他们是让我来体验痛苦的吗？好啊，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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