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巴赫停靠在楼下，秦晚面无表情从车上走下来。
沈若琛跟着下车，绕到车的另一侧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是我不对，我不该得寸进尺，我向你道歉，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放你假。”
她回避着对方的视线，“请让一让。”
男人露出无奈的表情，侧身闪过，回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悻悻地回到车上。
迈巴赫停在门口约莫过了十分钟才离开。
电梯里。
女孩耷拉着脑袋靠在墙上，眼神空洞。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一声比一声急促，她也置若罔闻。反应过来后身体猛地一颤，慌忙打开包来翻手机。
她张了张口，却发现没有出声，用点力气才发出一个音节，“喂？”
男人的声音像天边飘来的云絮一样柔软，“你在哪？怎么还不回家？”
她的唇不自觉地颤抖，“我回来了。”
“回来了？在哪里？”
“电梯。”
秦晚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进来后没有按楼层，难怪一直没有动。
她重新按了16楼，电梯缓缓上升。
电话那边的人还未挂，她拿起来说：“就到了，这么晚你还没睡，在等我吗？”
“嗯。”
“其实你可以不用等我……”
“无妨。”
电梯门缓缓打开，出现的是一张熟悉的男人的脸，手里握着电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里面的人。
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刻，时间仿佛跟着静止了。
裴译一只手扶着电梯门，歪了歪头，“还不出来？”
秦晚心中涩然，拖着步子走出来。
他伸手扶她一把，用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怎么这么晚才到，我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你打电话了吗？我不知道。”
裴译微微一怔，“嗯”了一声。
她拿出手机查看，确实有两个未接电话，“抱歉，可能没有听到。”
进了屋，秦晚换上拖鞋，放下包，将外套脱掉挂到衣架上。
他淡淡凝视着她，在看到她身上穿着的礼服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她早上离开时穿得不是这套衣服，而且离得近些，能闻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酒味了。
她喝酒了？
裴译表情凝重起来，勉强维持表面的不在意，压下了心中那点怀疑。
秦晚浑然不觉，淡淡道：“我去洗澡了。”
“嗯，还是去主卧洗吧。”
女孩缓缓点头。
男人坐在卧室的床上，眉弓弯成了川字，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里面的人正在洗澡。
他心神不宁之间陡然发现衣服扣子解开一半未动，准备脱掉换衣服。
浴室门被打开，秦晚围着浴巾出来时身体瞬间僵在原地。
“换你洗了。”她脸颊绯红一片，捂着胸从他面前小跑出去了。
裴译喉结滚动了一下，脱掉衣服走了浴室。
出来时看到床上的人已经把自己包裹得像个粽子，只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背对着他躺下了。
男人站在床边发了会呆，转身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里多了条毛巾，对床上闭眼假寐的人说。
“起来，我帮你把头发擦干。”
“嗯？”
秦晚乖乖地坐在床边，裴译站在她的身后，用毛巾细心地揉搓着她半干的发。
那发丝根根柔顺亮泽，似是被墨色绸缎精心编织而成，发丝撩动间飘来一股淡淡的香气，清新而又迷人。
男人拿在手里像把玩心爱的宝贝一样。
“小时候都是阿姨给我洗头，吹头发，后面家里破产阿姨走了，每次洗完头不会吹，水湿哒哒的落在地板上，我妈不但不管还骂我。”
秦晚说起小时候的事，有一种超乎平常的淡然，仿佛那都是别人的故事。
裴译听得胸口闷闷的，他放下毛巾，拢过她的肩膀说。
“现在你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你不会做的，换我来替你做。”
暖意遍布四肢百骸，女孩眼里涌动着点点笑意，伸出手来撒娇，“抱一抱。”
男人微微一怔，接着双手打开，女孩起身就跳进他的怀里。
秦晚双手紧紧搂住裴译的脖子，两条腿交叉箍住他的腰，眼睛直勾勾地对上那双漆黑眼眸。
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拂在脸上，裴译的声线压低了几分，“我劝你不要乱蹭，小心拱火。”
秦晚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垂眸不敢看他，老老实实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
她的身体太轻，常年健身的男人轻而易举就能把她托起来。
裴译抱着她在屋子走了两圈，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抚摸她的脊背，“晚上你去哪呢？你喝酒了吗？”
“老板带我去参加晚宴。”
“沈若琛带你去？”
“嗯。”
“他……让你受委屈了？”
秦晚默默不说话。
男人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如果你不喜欢，不愿意的场合你有权利拒绝，知道吗？”
心里柔软的角落被触动，从未有人告诉过她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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