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加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再坚持一下，你们现在做的分析报告，是要给队里那群小崽子打一剂......"
"仙丹妙药？"小柒歪着头接话，声音里还带着没睡醒的糯意。
"强心针？"秦毅懒洋洋地趴在桌上，额前的碎发被他挠得翘起一撮，"要我说，食堂旁边小卖部有卖麦丽素的，要不一人发一颗？保证比什么分析报告都提神。"
"还贫？"祁加屈指敲了敲他的脑袋，"你也是带混双的，人家乔指导也是带混双的，怎么不学着点？"
秦毅闻言，慢吞吞地抬起眼皮看向对面的乔楚覃，扯出一个生无可恋的苦笑："他半年的学习进度抵我四五年，一边打比赛还能一边......"
话没说完，困得灵魂出窍似的，两只手在空中胡乱抓了几下。
"抓空气娃娃呢？"乔楚覃嫌弃地翻了个白眼，顺手把分析报告往他面前推了推。
吴泛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哈欠，竖起大拇指："你们乔家的学习基因，确实是这个！"手指因为太困还在微微发抖。
秦毅闻言立刻来了精神，眼睛瞪得溜圆："等世乒赛过了，我高低得教会那帮小崽子自己做赛前分析......"
何茵眯着眼笑，肩膀一颤一颤的："他们场上kuku抡拍子，咱们两眼一睁就是分析报告。毅哥，你是忘了当年老秦指恨不得把训练分析刻你脑门上的日子了？"
苏怡笙默默举起手，小声补刀："他估计只记得，老秦指在场边急得两鬓斑白，差点把战术板炒成一盘菜的样子。"
秦毅："......"
乔楚覃呡了口咖啡，拍了拍苏怡笙脑袋："嗯，记得挺清楚，看来也不是完全没学习基因~"
吴泛拍桌狂笑："哈哈哈哈老秦指当年那战术板，炒得确实挺香！"
夜深，苏怡笙终究敌不过倦意来袭，双臂交叠在胸前，脑袋如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地歪向椅背。
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两弯浅淡的月牙，呼吸渐渐绵长均匀。
乔楚覃余光扫过，目光在她亮着的平板屏幕上停留——密密麻麻的训练计划铺满页面：女双轮转的配合细节、女单落点的战术分析、混双的站位调整......每一个项目后面都标注着详细的时间节点和训练要点。
他唇角微不可察地牵动，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替她保存了未完成的文档。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她的梦境。
凌晨四五点，苏怡笙无意识地动了动酸胀的胳膊。
迷蒙间睁开眼，会议室里众人东倒西歪地睡成一片。
她揉了揉发僵的后颈，目光在室内逡巡一周未见乔楚覃的身影，便轻手轻脚地拿起手机走向走廊。
推门的瞬间，清冷的晨风迎面拂来。
走廊尽头，乔楚覃正戴着耳机专注地盯着平板屏幕。
听到声响，他抬头的瞬间眉眼间的疲惫化作温柔："醒了？"
苏怡笙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这才注意到东方已泛起鱼肚白。"你一直没休息？"
她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微哑。
乔楚覃自然地张开双臂，将她裹进带着体温的外套里。
"眯了会儿，出来清醒一下。"他低头摩挲过她穿着短袖的手臂，眉头微蹙，"怎么不穿外套就出来？"
苏怡笙的目光落在他暂停的比赛画面上，正是德国女双比赛中的关键回合。
屏幕一角还开着记事本，密密麻麻记满了技术要点。"这是女双？"
“嗯。”
二人静静地相拥看了一会儿，苏怡笙困得眼皮直打架，却还是强撑着仰起脸，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哥哥，兼项是需要天分的。"
"嗯？"
乔楚覃低头，看见她半梦半醒间露出的狡黠笑容，像只偷了腥的小猫。
"你24岁的时候，"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领，"又打比赛，又上课，还能顺便准备复试......"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尾音已经软得不像话。
乔楚覃胸腔微微震动，喉间溢出低沉的笑声。
他伸手捏了捏她泛着粉色的耳垂："苏指导，你这是醒着还是说梦话呢？"
被点名的小姑娘不服气地闭着眼睛，倔强地抬了抬下巴："醒着的！"
可话音刚落，脑袋就不受控制地往他肩头一歪，彻底败给了睡意。
乔楚覃低头看着怀里困得东倒西歪的小姑娘，忍不住用下巴蹭了蹭她发顶："醒着的？那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苏怡笙在他胸前蹭了蹭，声音闷闷的："才不是胡话......"她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你看你，现在又当教练又当陪练，还要熬夜做技术分析......"
乔楚覃捉住她作乱的手指，轻笑："所以呢？"
"所以......"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声音越来越轻，"你24岁就能三线作战，现在......更厉害了......"最后一个字几乎变成了气音，脑袋一歪，彻底栽进他怀里。
乔楚覃无奈地拢了拢手臂，把快要滑下去的小姑娘往上托了托："这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
回答他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他低头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苏怡笙，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是真困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认命地抱起熟睡的小姑娘往会议室走去。
两日后，一架航班划破云层，稳稳降落在赫弗国际机场。
机舱门一开，扑面而来的是北欧凛冽的寒风。
队员们裹紧队服外套，拖着行李快步走向接驳车。
两小时后，大巴停在一座银灰色的现代化体育馆前——世乒赛指定训练场地。
"这里是体育前线记者xxx，"镜头转向场馆入口，中国队的红白色队服在人群中格外醒目，"我们可以看到，中国队已经抵达训练馆进行适应性训练。但令人意外的是，这次出征的阵容几乎全是新生代小将。"
镜头扫过正在热身的队员们：叶然正和苗念对练，球拍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线；许亮站在角落，默默调整着护腕；而黄浩源正仰头喝水，喉结滚动，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
"年龄最大的选手仅21岁，最小的才18岁！"
记者的声音透着惊讶，"这支平均年龄不到20岁的队伍，将代表中国征战本届世乒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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