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雅汉库克只觉眼前一阵恍惚，刹那间，整个周边世界天翻地覆。
原本熟悉的场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迷雾缭绕、神秘莫测的空间。
她满心疑惑与警惕，试图弄清楚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脚步不自觉地在这陌生空间中挪动。
就在这时，她的指尖堪堪触到石棺边缘的青铜浮雕，
那些盘踞在棺椁上的龙形纹路突然渗出鎏金般的光芒。
她本能地要缩手，却发现那些流淌的金液竟顺着她的指甲逆流而上，
在皮肤上勾勒出诡异的符咒。
“这是......”话音未落，整个世界如同被敲碎的琉璃盏般崩裂。
等她重新睁开眼时，绣着金线的裙摆正浸在暗红色的血泊里。
举目四望，焦黑的土地上插满断裂的兵器，乌鸦衔着腐烂的眼球掠过龟裂的天空。
远处传来战鼓的闷响，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太阳穴上的重锤。
“玩游戏是吧？要不你也玩一个，这才算公平。”天狐小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波雅汉库克猛然转身，猩红披风扫过的地方腾起青紫色的磷火。
她看着自己的影子在血泊中扭曲成九头蛇的形态，突然意识到这个幻境在吞噬她的灵力。
"雕虫小技。"波雅汉库克冷笑，指尖凝聚的气刃刚要斩向最近的骸骨堆，
突然发现那些森森白骨正在重组——三百年前被她斩首的叛军将领，
此刻正用空洞的眼眶对着她笑。
小白的声音突然变得粘稠：“看见那些镜子了吗？
每面镜子都是出口，但只有一面是真的，在你被自己影子掐死前。”
波雅汉库克的后背撞上冰冷的石壁，这才发现战场不知何时变成了幽蓝甬道。
水银般流动的镜面从墙壁渗出，每一面都映着她不同时期的模样：戴着荆棘王冠加冕的少女，
踩着叛军头颅狂笑的波雅汉库克，还有被铁链穿透琵琶骨钉在祭坛上时，那双充血的眼睛。
“别碰那些！”她在心底厉喝，指甲却不受控制地抚上镜面。
指尖触到的刹那，镜中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猩红指甲深深刺入血肉。
剧痛让波雅汉库克清醒过来。
她抬脚踢碎镜子，飞溅的碎片却化作锁链缠住脚踝。
当第十二面镜子破碎时，她忽然注意到每块碎片里都漂浮着残缺的星图——这是三百年前国师教过她的周天星斗阵。
"原来如此。"她舔去嘴角血渍，任由新的镜面从头顶垂下。
当第三十九块碎片拼出苍龙七宿的图案时，甬道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波雅汉库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指尖凝聚的灵光正要击向阵眼，突然听见镜中传来士兵的呜咽。
那些被她下令处死的叛党的余孽，此刻正从每一块碎片里伸出手。
他们身上破旧的战甲，与曾经战场上的模样如出一辙。
就这分神的瞬息，整个星图轰然崩塌。
波雅汉库克踉跄后退，后背撞上突然出现的青铜王座。
小白正翘着腿坐在上面，九条尾巴像流动的月光铺满台阶。
"还剩十七次机会哦。"狐妖晃着酒盏，琥珀色瞳孔映出波雅汉库克苍白的脸，“或者直接认输，叫我三声好姐姐？”
"你也配？"波雅汉库克甩开缠在腕间的珍珠项链。
二十颗东珠精准嵌入墙壁凹槽的瞬间，机关转动的轰鸣声震得甬道簌簌落灰。
她看着头顶裂开的星光瀑布，突然想起这是当年地宫密道的逃生机关。
冰棱冻结瀑布的刹那，波雅汉库克足尖轻点跃上冰柱。
这个角度本该看见出口，然而脚下的冰面却映出数百个呜咽的士兵。
他们身上破旧的战甲，正渗出和当年战场相同的血渍。
“不过是幻象。”她握紧颤抖的指尖，镶着红宝石的高跟鞋却迟迟落不下去。
当年那些人被拖走时，是不是也这样看着她的王座？
冰面就在这时炸裂。
等波雅汉库克挥开冰雾，原本近在咫尺的出口已变成万丈悬崖。
小白晃着酒盏出现在对岸，发间玉簪坠着的铃铛叮当作响："真可惜，差一点就能看见你跪地求饶的表情了。"
波雅汉库克抹去脸颊血痕，突然轻笑起来。她慢条斯理地坐在悬崖边缘，任由狂风吹起自己的长发。
当发梢垂落深渊开出曼珠沙华时，那些殷红的花瓣竟化作三百年前祭坛上的血雨。
"你当真甘愿回到石棺里腐烂？"小白的尾巴突然缠住她脚踝，"每天数着心跳等死，听着自己骨骼风化剥落的声音，就像......"
"闭嘴！"波雅汉库克猛地攥住心口，当年铁链穿透琵琶骨的剧痛突然在肩胛炸开。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汹涌而来：黑暗里爬行的毒虫，锁链上凝结的血痂，还有祭坛外永远淅淅沥沥的雨声。
小白见状，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九条尾巴悠然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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