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将酒囊扔了过来,让林丰接到手里,拔下塞子,往嘴里灌了一口。
满口的辛辣,一路沿着食道烧下去,炸起全身的汗毛,瞬间冒出一层白毛汗。
林丰吐了吐舌头,辛辣过后,唇齿留香。
他冲船夫伸出拇指,点头称赞。
船夫笑了:“这家伙还挺识货,知道这酒是好东西。”
老者也不回头:“看他的装备,肯定在海寇中是个头目,不知为何独自来到此处。”
“师父,看其皮肤黝黑,发须纷乱,确实乃海寇无疑,只是以弟子的判断,他能听得懂大宗话。”
船夫说出这些话时,眼睛盯着林丰。
而林丰则垂下眼睑,不去看他,兀自举了酒囊,往嘴里灌了口酒。
老者呵呵笑了:“清者自清,何必管他,这些世俗之人,自有其烦恼,由他去吧。”
话音未落,手中鱼竿往上一拉,长长的鱼竿被拉成一道弧形,鱼线一端,从水花中拉出一条肥硕的大鱼。
两人都惊喜地高声笑闹起来。
常年在山中修行,这样的垂钓闲暇时光,大几十年了,也遇不到一次半次,自然是欣喜若狂。
两个人加起来都快一百二十岁的男人,竟然在木船上欢呼雀跃,让林丰看得有点目瞪口呆。
“快快,再烤上,此鱼下酒,快哉。”
老者很兴奋,一叠声地让中年男子赶快烤鱼吃。
那中年男子两只手掐了那条强力挣扎的大鱼,跑到火炉旁,费力地开始往木架上固定鱼身子。
他一边忙,一边扭头冲林丰吆喝。
“哎,麻烦把那木柴拿过来,火要熄了。”
林丰低头,看到自己身边的船舱旁,放了一堆木柴,便顺手取了几根,送到火炉边上。
那中年男子两只手忙不过来,用力掐住了不停扭动的大鱼。
“哎呀,帮个忙啊小哥,把这个木架夹住鱼尾巴,别让它动弹...”
这个玩意儿林丰很在行,烧烤的活,自己不知干过多少次,他挤开中年男子,很是熟练地用木架将大鱼固定住,然后将木柴折断,放进火炉中,木架横在火炉上方,开始炙烤。
那中年男子呆呆地,看着林丰一阵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
忽然清醒过来一般,嘿嘿笑着。
“嘿嘿,小哥哎,不是不会说话吗?”
林丰松松肩膀,然后摇摇头,表示自己可没说过那话。
“是大宗人?”
林丰点点头。
“怎么称呼?”
那中年汉子一直问来问去,让林丰有点尴尬。
很显然,刚才这两个人的对话,让林丰听出,肯定是昆嵛山上过来的修者。
自己再冒充舒风亭就不合适了,人家一个门派的,焉能不认识。
说自己是林丰更不行,目前自己还在装死阶段,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
眼下只能继续装傻,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至于具体不知道啥,让他自己去猜。
见林丰手法纯熟,中年汉子放了手,炙烤大鱼的活就成了林丰的专属。
这条鱼差不多要有五六斤,要让林丰从开始炙烤,就需要先剥洗干净才能上烤架。
如果直接上架,烤制完成后,恐怕会影响烤鱼的口味,带一些腥味或者淤泥的味道。
林丰转头看了看两个男子,觉得还是按照自己的习惯来,更能体现河鲜的味道。
他从腰间拔出短刀,把烤架上的鱼卸下来,跑到船尾开始剥洗大鱼。
正割开了大鱼的肚子时,心有所感,转头去看码头外的官道。
那里出现了三个人,正站在岔路口,遥望着码头上的木船。
钓鱼的老者只是淡淡地瞥了三个人影一眼,转回头时,目光从林丰身上掠过。
林丰能感受到他的一丝惊讶。
站在官道岔路口的是无理心门的瀑流端师徒三人,他们没有追到林丰,一直来到澎县城外。
瀑流端远远看着停泊在码头前的木船,特别是坐在木船一侧钓鱼的老者,深深吸了口气。
瀑流凌纪看见她师父郑重的神色,担心地问。
“师父,这几个人很厉害?”
瀑流端眉头紧皱,端详了半晌后,才缓缓开口。
“如果没猜错的话,此人乃昆嵛山最有实力的首席长老...”
瀑流逍惊呼一声:“叶海山?”
“师父,他们来得好快。”
瀑流凌纪也瞪大了眼睛。
瀑流端摇摇头:“没想到昆嵛山如此重视此事,咱们没有在他来之前灭了舒风亭,恐怕后面的活不好干了。”
瀑流凌纪咬牙道:“是那舒风亭太过狡猾,还不按套路出牌。”
“只能说咱做事太过古板,不懂变通。”
“师父,咱怎么办?”
“你俩继续往前追,若找到舒风亭,不可交手,只远远缀着便是,留好标记,为师随后就到。”
两个人垂首称是,然后转身往澎县城门走去。
瀑流端则迈步往码头上走过来。
木船上的中年汉子,紧张地站起来,迈步下了船,站在栈桥上,默默看着越来越近的瀑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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