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坐在巴菲特的一个小角落里,鲜血沾满了半边脸,让浑浊的眼球抹上了颜色,脸颊上的“理”字也模糊不清。在他的身下,是空荡荡的裤腿。
“他奶奶的……真是……倒霉啊……”
几个小时前,响跟着肉块的指引回到了自己的部族,只看见几个零星的人影,他们也对发生的事情感到疑惑。
部族已经变得破败不堪,尤其是举行仪式的篝火,已经完全看不见任何完好的地方。地上散落着各种树枝木棍,一坨已经腐烂的肉团还在勉强让上面的肉刺保持着竖立。
“到底……发生了什么?”响疑惑地摸了摸脑袋,走到那坨烂肉前。
黑鸟嘎嘎叫唤,离开响的肩头,落到烂肉上,鸟喙张开,露出那小女孩的脸,“是他的味道!是他的!”说罢,便把脸伸长,大口吃下那些烂肉,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咦惹……”响自然看不下去,把目光放在别处。
在破烂的篝火旁,一具无头尸体躺在地上,黝黑的皮肤和干缩的肌肉,虽然断掉的头颅就在一旁证明这是【父亲】的尸体,但响无法想象出【父亲】死亡的原因。
“难不成是他?”未名的模样在响的脑海里勾勒出来,那撕碎巨大同食者的野兽模样,倒也不是不可能对【父亲】造成影响。
“可杀死【父亲】……”响摇了摇头,往【父亲】的尸体走去。
蹲在【父亲】的头颅旁,响还从未见过【父亲】的模样,一张坚毅的面庞,配上平日里见到那壮硕的身材,好似在响的想象里又给击杀【父亲】这件事增添了一些难度。
“奇怪……面具呢?”响四下张望,那张牙舞爪的面具可是【躯壳】的象征,难不成未名拿走了?
“要真是这样,我不成毁掉部族的罪人了?”话是这样说着,但响的心里却没什么悔意。这种人吃人的部族本来就不该存在才对。
突然,在篝火旁,响看见了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因为平日里很少见到公主,响自然是没什么印象。
只见公主脖颈处长着原本用来遮住半张脸的双手,此刻已经举在半空,摇摇晃晃地无处安放,而公主的下半张脸上,戴着一副锥形的,上面长有霉菌和草料的面具。
公主此时瘫坐在地上,思绪混乱,情绪激动,时不时叫喊,大笑,哭泣。
她用手拍打着在地上混杂着污血的泥巴,抓出一个形状,接着开始用手给泥巴塑形。
“有大大的手……有大大的身子……有头吗?”公主用脏手抓着脑袋,头发上的脏污也许就是这么来的,“好像没有脑袋?好像又有?”
突然公主大叫着:“没有脑袋怎么活下来啊!”两只手肆意拍打,把刚刚捏出雏形的泥巴又打烂在地里。
“啥情况啊这是?”响没敢靠近,虽说一时半会没认出公主,但现在这个场景也能证明,这女孩多半是跟在【父亲】身边的人。
黑鸟扑腾着翅膀又飞回响的肩头,响感觉到吃过肉之后的黑鸟明显变重了一些。
女孩的头从鸟喙里伸出来,看着公主,鼻子稍稍抽动了一下,“这是【躯壳】的味道,但是很淡很淡,应该是不完全的【躯壳】。”
“不完全的【躯壳】?”响呆呆地看着公主,脑子里借用着知识不断思考。
什么叫不完全的【躯壳】。
是因为【父亲】已经死了,所以部族新的【躯壳】诞生了?
还是原本【父亲】就不是【躯壳】?真正的【躯壳】是这个小女孩?
还没等响思考明白,公主抬起头,与响和黑鸟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你们……你们也是来杀【父亲】的吗?”公主的声音还在颤抖,“你们都是坏人!”
“爸爸会救我的!我们不会结束的!”
话刚说完,之间躺在地上的【父亲】尸体无端痉挛起来,手臂突然断掉,飞过来砸在响的腰上。
“啊!”响吃痛地大叫起来,再看那手臂,虽然掉落在地上,但指头竟然开始挣扎着活动起来。
“嘎!”黑鸟在拳头飞过来的时候就离开了响的肩膀,在空中目睹了一切的黑鸟没有犹豫,翅膀扇动出几道看不见的切割,将【父亲】的手臂斩成几段。
可那切断的肉块还在试图组装在一起,黑鸟在空中盯了半天,最后翅膀卷起一道风刃。
【父亲】的尸块瞬间向公主方向滚动,在公主面前搭成一堵肉墙,可风刃轻描淡写地切开了阻挡,在公主的脖子上划过一道痕迹。
响抬起头,看见凭空炸开的公主,愣了半天。而黑鸟则是缓缓飞到公主血肉上,叼起公主的面具,整个鸟身蠕动,将面具包裹起来。
“继续……找他……”黑鸟的体内传出的咀嚼声构成一句响能听得懂的话。
……
一人一鸟继续出发,跟随着肉块的指引。
说来也奇怪,和刚开始响捡到时不同,此时的肉块变得极为工整,像是人工切割下来的一般,肉块的表面有一个深邃的蓝色圆环,未名在哪个方向,圆环相印方向的部分就闪起更亮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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