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缓缓出现一道巨大的结界,覆盖住了整个天牢。
容珣护着颜亦欢,抬头望向空中。
一股熟悉而强大的力量在空中汇聚。
黑色的衣袍在空中无风飘动,金银双色云纹在夕阳下隐隐反光,圣主双手交叠于身前,悬立于空中,注视着地面上的二人。
“容珣,许久不见。”
圣主不再刻意隐藏身份,他用的还是邵恒之的声音。
颜亦欢靠在容珣怀里提醒道:“邵恒之,就是圣主。”
容珣颔首,缓缓放开颜亦欢,将人挡在身后,再看向圣主时,眸子里已凝满了寒霜。
“此处是大夏国土,更是皇都荣城,岂容放肆!”
圣主拍着手低声笑起来:“好一个正气凛然,实力卓绝的仙门首徒,又是大夏皇室,无论在仙门还是朝廷,都有着不容忽视的身份地位……容珣,你知道吗?本座是真的很欣赏你。”
容珣冷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圣主发出耐人寻味的笑声:“道?你说的是家国大义?还是浩然正道?”他哂笑,“容珣,别认为你我道不同,说白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扞卫你的道,是因为它不与你的利益冲突,当二者只可存一,你真能坚定你的道吗?”
容珣手中祭出长剑,嗓音冷淡:“一派胡言。”
容珣单手执剑挥向圣主,雷光大盛,而圣主却身形不动,他身前似乎凝结出了一层结界,挡住了容珣的攻击。
圣主微眯起眼:“容珣,若你只拿这点本事出来,可伤不到本座。”
颜亦欢见状,抬手掐诀想要与容珣共同对抗,然而体内灵力刚一调动,她便感到神魂剧痛!
颜亦欢猛的吐出一口血,身体控制不住的软下来,天空中盘旋的火凤猝然而灭。
“亦欢!”容珣一惊,好在他反应极快,转身便将人护进怀里。
颜亦欢捂着胸口神情痛苦,面上毫无血色,状态越发差了。
容珣眉头紧皱,凤凰涅盘不应该能修复伤势吗?是因为灵力透支了吗?可颜亦欢上次激发这一招时并不见这么严重。
正思索间,容珣便见着颜亦欢捂住胸口的指缝间突然开始渗出鲜血。
怎么会?!
容珣拨开颜亦欢的手,看到原本已经恢复的伤口正被一股不明了的力量肉眼可见撕裂开来,鲜血一股股涌出,很快浸透了颜亦欢的衣衫。
“亦欢,怎会如此?”容珣不可置信,急忙伸手往伤口灌注灵力,可这次怎么都没用了,那伤口越来越大,颜亦欢在他怀里垂着头,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短时间内的快速失血让颜亦欢如坠冰窖,她的意识开始昏沉,却又被神魂撕扯的剧烈痛感刺激的无法昏迷。冷汗不断落下,颜亦欢血色尽失,连指尖都开始变得透明。
容珣感受到怀中少年逐渐冰冷的身体整个人开始慌乱到发颤。
生死劫……
“亦欢,你怎么了?究竟伤到了哪里?快告诉我!”容珣从未如此害怕过,少年明明就在怀里,可他却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失去他了……
颜亦欢能听见容珣慌乱无措的声音,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无法安抚此刻神色惊惶的爱人,她感受到自己的神魂正在撕扯抽离,很痛很痛,自己却连声惨叫都发不出来。
圣主不慌不忙抬手,被容珣远远丢出的桃木剑飞回了圣主手中,圣主笑看着容珣风度尽失,神情慌乱,得意开口:“容珣,你的道和小师弟,你选哪一个呢?”
容珣赤红着双眼看向圣主,嗓音森寒:“你做了什么?”
圣主转动着手中的桃木剑,轻声一笑:“你与你小师弟二人术法高强,等闲手段自然是奈何不了你们的,本座只是在这木剑上施了一个咒术罢了。”
容珣咬牙问:“什么咒?”
圣主随意道:“噬魂咒罢了,你小师弟死后,神魂也能为本座所用,也算死得其所。”
“做梦!”容珣挥出数道雷光将圣主团团包围,结界内雷电大作。
然而等雷光褪去,圣主依旧不动如山。
“容珣,你奈何不了本座。”
说着,他举起桃木剑,木剑上依稀闪过复杂咒文,颜亦欢突然蜷缩起身体,神色极度痛苦的低声痛呼,周身气息骤然减弱,面上隐隐浮现出将死之相。
“亦欢?”容珣神情仓惶无力的抱住颜亦欢颤抖的身体。
“真可怜啊……中了噬魂咒,便会意识清醒的生生受着神魂剥离之痛……三魂七魄,一日一魄,三日一魂,丧尽五感,神魂尽失,再无转生……”
圣主故作悲悯的开口:“容珣,你的小师弟……快死了啊!”
“住嘴!”容珣放下颜亦欢,目露杀意,持剑飞向圣主,手中术法犹如雨点般打向圣主。
圣主原本悬于空中不动,渐渐的竟也开始躲避起来,容珣一剑挑飞圣主脸上的面具,面具下露出邵恒之的脸。
圣主抚上面颊,突然笑起来,那笑容甚至称得上有些愉悦:“说来,你算是这百年来第一个能摘下本座面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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