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崩离析的朝政在吕澄昂的主持下重新聚拢,经过仅半日的调查,真相很快水落石出,幕后的推手正是以总管宫内侍卫的几个老臣,由于在前朝就不被吕墨云待见,一直冷落于下位,于是怀恨在心,便起了反心。
处理完毕,吕澄昂无心多留,当日仅是吃了便饭,又立马启程返回漠西,那里虽大战告捷,但各个部落的矛盾却已经危机到一触即发的紧急状态,正等着他亲自前往调解。
……
“呦,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这么急着走?”
“到处都是内患,事态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你偶尔还是管管事吧,这样下去,恐怕外患未平,我们自己内部先乱了套。”
“倒也不是我不想管,你看那群人的架势,我要是说半个不字,都不知道会怎么被他们生吞活剥了去。”
“就那几个散养的兵能奈何你?别说笑了,我是真怕哪天他们触了你的霉头,被你一气之下全杀了,所以这次杀鸡儆猴,应该能消停一阵。”
“好吧好吧,那我还是再管管吧,来来来!喝罢这一杯,你就上路去吧!”
吕澄昂出城时,正好碰到在街头寻酒作乐的许君,对方执意要为自己饯行,拗不过他,他只好下马再逗留一会儿。
“好了!我是真的得走了!就此别过!宫内就交给你了!”
许君端着酒杯,笑眯眯地向马背上的他摆手。
“真不再待一会了?”
“告辞!”
吕澄昂行一拱手之礼,按理来说,他全程甲胄被身,数将外之人,可不行朝中礼法,但出于对这位三朝国师,职位堪比宰相老臣的尊敬,他依旧作揖行礼。
……
南城门外,斗笠之下,少女迈着轻快的步子缓缓前进,高大的梧桐树林立在道路两旁,遮天蔽日。
这种树,她并不陌生,在秣陵山上的那大半个月,她与它们终日为伴,那些硕大的叶片早就深深烙印在内心深处,挥之不去。
“您好!请问这是何种树?”
“你外地来的吧?这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梧桐嘞!”
“梧桐?”
“对嘞!就是梧桐!一年到底都有叶子嘞!”
“那再往前走?就是雨歌城了吗?”
“对滴对滴,这是南大门,你往里头走,就到南大街了!”
……
“梧桐,梧桐……”
柳梧璇咀嚼着这两个字,不知道自己名字里那个“梧”字是否与这种树有关。
她低着头沉吟,丝毫没有察觉眼前之人的到来。
只见一军中打扮之人,骑在一匹疾驰的快马上向自己奔来,银光闪闪的铠甲之下,橙白相间的长袍格外亮眼。
马背上的少年未曾停留半分,与她擦肩而过,扬起一片飞尘。
马蹄声如风般远去,她停驻原地,回眸而望。
“是哪里又起战事了吗?”
……
下山的路与上山时截然相反,来时喧嚣的人群还沉浸在美梦中,微雨中,漆红色的门头傲然矗立,注视着她,目送这位匆匆到访的来客,又匆匆离去。
师父说可以将她直接送到雨歌城外,但她还是执意要先走这么一段下山的路,此生也许都不会再来的地方,光是留恋就已冲垮一切。
她在这里,有过人生中最治愈的一段时光。
“不知道师兄弟们知道自己不告而别后,会是什么反应。”
她如此想着,拾级而下,苍翠的群山送别她的泪水,晶莹剔透。
只可惜没有春霞,不过初雨也不错,就当一段全新的开始。
抵达预订的位置,少女向山上深鞠一躬,熟悉的白光一闪而过,她的身形消失在雨幕之中。
……
视野重新变得清晰,漫山遍野的苍绿化作眼前枝枝条条上的浅绿,她站在满地落叶的晨风中,任由发丝上的水珠四散而去。
由于不知道其他家人的具体下落,她最终决定先来到此行本该抵达的目的地,雨歌城。
先行再这里寻找线索,运气好的话,除了自己这一队,其他人应该在两年间先后达到,甚至有可能已经重新筑起府邸,娘亲正焦头烂额主持内务,父亲一如既往,白天不知道在哪个酒楼或是哪个官员的家中,带着朵儿详谈商务。
自己则可以顺藤摸瓜找到这个新家,偷偷揭下附近画着自己画像的寻人启事溜进家中,然后在晚饭时间突然出现在饭桌上,给所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想到这里,少女的嘴角快要咧到耳根,压抑不住内心的狂笑,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得加快,几乎要跑起来了。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理想中最好的情况。
若是没有线索,她便趁着海域解封,乘船返回金夏,再做打算。
……
“不愧是帝王之司,楼宇比金夏要高上不少。”
柳梧璇望着眼前的雕梁画栋,色彩斑斓,在金夏城,也许只有城北的那八大酒家和名为“瑾”的丝坊能与之媲美。
街边,叫卖声,吆喝声,嬉闹声混杂在在一起,简直像是在迎接什么节日一般,她殊不知,这只是这座集城的日常状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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