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质有覆通情本,随缘执我量为非。八大遍行别境慧,贪痴我见慢相随……
梁静波一个激灵,醒了,耳畔仍然盘旋着一个厚重而缥缈虚幻的声音。
拿起枕头边的手机一看时间,凌晨四点半。
放下手机,他努力回忆起方才的梦境,似乎是梦到张厂长内心深处的那个狂野的钢铁星球了,然后,又是那一坨坨的黑色克苏鲁,拖曳着长长的触手,围绕着狂野星球飞来飞去。
再然后,他听到了一声叹息:
我执甚重。
也就在那声叹息刚刚落下,围绕着红色星球的触手怪们转瞬间消失不见,就跟一键删除所有信息似的。
这就解决了?
梁静波还在梦里愣神呢,又听得那个声音再次回响在这个虚幻的世界之中:
一切恶境,乃人心所化,相由心生,境随心转。
接下来,就是那一句梁静波听不懂的佛偈,然后他就一个激灵醒来,但醒来之后就再也睡不着。拿着手机刷了一会儿微信朋友圈,才想起工作周报和月报拖了很长时间没有写。
厂长和书记都知道他隔三差五不交工作报告是有原因的,可HR部门的人不知道,成天在钉钉上催,甚至威胁他再不交工作报告就扣工分。
用手机写完周报月报,时间也到了早上六点半,然后起床,给儿子做早饭,和儿子吃完饭之后挤地铁,老老实实打卡上班,开小组早会……梁静波本以为这一天能风平浪静地过去,没想到早会还没开完,钉钉上就收到一条群发消息:
上午十点半召开全厂职工大会。
这下,整个售后服务部的大办公室里,各种交头接耳的讨论声连成一片。
“这没头没尾的怎么突然开大会啊?”
“上一次开大会的时候还是十多年前,刚建厂那会儿。”
“对对,我记得那时候的厂长还是一个女的,姓苏。”
“这女的我印象中是集团技术口的负责人,那脾气贼硬,说一不二,挺厉害的。”
梁静波一边听着同事们的议论,一边捏着手机看着那条消息,隐约感觉这次大会肯定和张厂长的广西之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这也仅仅是他的推测,部门领导又没发话,他一个基层员工只能选择闭嘴,装作啥也没发生,啥也不知道。
目前整个售后服务部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刘庆华给程珉搭班子去了,虽然组织关系目前还在盾构机厂,可人事调动也是早晚的事儿。现在部门的大小事务是曹师傅,钱师傅和曲师傅三个资历最老的组长挑大梁。他们几个老工程师商量了一下,然后让大家该干嘛干嘛,十点钟准时上钉钉开视频会议。
梁静波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也开始忙活——谭总那边设计图的活儿还没收尾,这边CRM客服系统就收到中铁十五局的机子在某个掌子面作业的时候系统报错。想着与留在厂里其继续改图挨谭总喷,不如跑出去做售后,梁静波主动把这个本来属于舒尔茨的活儿揽了过来。
见他要出去,舒尔茨再次让他带着袁林一起攒经验值,想到这小子在广西时的躺平表现加恋爱脑,梁静波是再也不想带着他当跟班,再加上马上全厂开大会,舒尔茨也没再坚持,让他拎着自己的电脑就过去了。
中铁十五局的工地离X市不算远,坐地下高铁半小时就到了。当梁静波拎着舒尔茨的笔记本电脑找到项目负责人的时候,惊奇地发现这次的甲方爸爸居然对他客客气气的没跟他呲牙。
再一看眉眼,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了。项目负责人倒是一副跟他很熟的样子跟他套近乎:
“你们单位是不是有一个姓杜的小子,我是他叔啊!”
梁静波立刻想到了同一组的杜小雷,前段时间才从实习生转正。他刚想说和杜小雷认识呢,那项目经理就悄悄把梁静波拉到一边,神秘兮兮地小声问他:
“你是不是能力者啊?而且还是贼厉害的那种。”
听到这个问题,梁静波脑子里顿时嗡嗡的——自己是个五级的事儿厂里几乎没几个人知道,杜小雷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回去必须得逮着这臭小子好好问问。
面对神秘兮兮的项目负责人,梁静波只能打个哈哈遮掩过去,然后走进中控室,打开主机电脑,连上笔记本检查故障代码之后,发现问题并不大。
“电磁比例调压阀损坏,导致盾构推进条件不满足,无法推进,换一个就好了。”
可那项目负责人的注意力显然不在机器故障上面,拉着梁静波打听这儿打听哪儿的,还问刘部长和曹师傅是不是也是厉害的能力者,彻底整了梁静波一个大无语——我跟你谈盾构机趴窝电磁比例调压阀损坏,你问我厂里的硬核狠人到底有多少个?
这人脑子有病吧!
因为实在是不想得罪甲方,梁静波只能说厂里马上开会,填完售后服务单就拎着笔记本电脑急匆匆离开了中铁十五局的项目工地。一看时间,还能赶得上厂里的钉钉视频会议。可就当他即将坐上高铁的时候,乔恩一个电话毫不客气地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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