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善渊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再说话，声音有些生涩，但是他这一开口的气势，直接将柳长怀震得头皮发麻。
“回，回老祖。听说是当年的那个‘神女’。”
“什么神女，那是妖女！妖女！”
柳善渊嘶哑着嗓子，一张皱纹堆叠的脸上满是怒容。
“是是，老祖说的对，那是妖女！是妖女！”
“知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消息？”
“老祖，晚辈还在查此事，中州刚刚有风声而已，我就来禀告您了。”
柳长怀面对老祖喷火的目光有些战战兢兢。
“此事……有些蹊跷。”
好歹柳善渊当年也是柳家家主，也领过四大家族与魔族一战之人。
哪怕他闭关清修多年，但是对局势的把控依然敏锐。
他咂摸着嘴，在原地来回踱步，也不管摔在地上的柳长怀。
“如果那妖女还有当年的本事，想必早就找到四大家的人复仇了，何须搞这些虚头巴脑的？
有诈，必定有诈！”
柳善渊总觉得这件事来得蹊跷，但是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清其中关窍。
看着跪在地上的柳长怀他就来气。
现在的小辈怎么都那么不懂事儿，事情都没打探清楚就敢来禀报。
柳家现在是无人了吗！
竟然选了这么一个没用的人当了家主？！
柳善渊上前两步，直接抬脚踹在了柳长怀的身上，“赶紧滚去把事情打听清楚！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来打扰老夫闭关！”
柳长怀虽然觉得有些冤，但是挨了老祖一脚他也不敢表现出有任何不悦，只能连声称是。
看着柳善渊那张冷冰冰的脸，柳长怀想着他要是不问清当年有关神女之事，恐怕找起来是更加麻烦。
于是他鼓起勇气，小心翼翼道，
“老祖，如今我已经加派人手在外查证这个传闻的真假。
只是，那妖女到底是什么模样，如今中州应该是没有人能比您更清楚了。
所以晚辈今日有一件事儿，就是想请您回忆一下，那个妖女到底有什么样的特征，我好有个探查方向。
一旦找到立刻将那个妖女斩杀，绝不错放！”
柳善渊轻哼一声。
带着几分对晚辈没见过世面的不屑和轻蔑，又带着几分得意。
毕竟，现在整个中州确实没人能比他了解当年之事。
“那个妖女，所习功法皆是邪门歪道，叫什么‘归心问道’，不受环境中灵气多少的影响。
哦对了，她还有一把剑叫什么来着，问……问缘！对是叫问缘剑。
至于别的嘛……”
柳善渊眨了眨眼摇头道，“别的倒是没有什么特征了。”
“那，那妖女容貌上是否有什么特征，让人能一眼注意到或者是辨认出来。”
“没了没了，她是妖女又不是妖怪，无非跟我们一样，两个眼睛一张嘴。”
柳善渊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柳长怀看老祖已经失去了耐心，生怕又像刚刚挨上一脚，只好匆忙告退。
中州所有人几乎都能感受到四大家族的紧张气氛。
凌云剑宗也有很多四大家族的弟子，这几日纷纷下山回家。
像是在谋划或者准备什么。
在又一日的共进午餐时，庄怀隽对楚澜和裴况说起了此事。
“最近外面古怪得很，不知道从哪儿流传出了一个什么传闻，也不知道那四大家族怎么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什么传闻？”裴况随口问道。
“好像说什么‘神女转生’……”
“噗——”
庄怀隽话还没说完，旁边正在喝汤的楚澜直接喷了出来。
“你！你怎么能随便浪费粮食！”
庄怀隽看到楚澜喷了那么一大口汤很是心疼，那可是前天剩下的白菜豆腐汤啊！
楚澜连忙捂住嘴，她也心疼，这喷出去一大口，不知道损失了多少灵力！
可是她刚刚听到庄怀隽说到什么“神女转生”。
不会吧，难道有人认出她来了？
当年中州跟瑶华的那场战役，不是除了柳善渊那个老混蛋，其他人都全部被莫无双杀了吗？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整个中州，除了柳善渊，谁还知道神女长什么模样啊？
隔了那么多年，那个老东西还活没活着都不知道。
哪怕活着估计都老掉牙，一把骨头碰一碰就要散架了吧，也不可能出来溜达，更不可能看到才来中州不久的她。
就算出来溜达，那么老一老头儿，她也应该有印象才对。
而且这段时间她几乎都没有离开过凌云剑宗。
这个谣言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庄师兄，我只是没听过中州有什么神女一时有点儿激动，失态了失态了。
对了，外面还有啥传闻？”
“哦，对了，刚刚被你打断，我话还没说完呢，那个传闻完整的一句是：‘神女转生，身在中州’。”
“噗——”
更大的一口汤被楚澜喷了出来。
“你！”
庄怀隽没想到楚澜喷了一口还能再喷第二口。
他好心疼啊！
这个前天的白菜豆腐汤，还是今天他师父叫了楚澜来一起吃，才特意端出来的，否则他还吃不上呢。
结果就剩那么一点儿汤，基本都添给楚澜了，就给他留了一点儿汤底。
结果楚澜这么半会儿的功夫，一碗汤都快被她喷了一大半出去！
裴况看着这个情况直皱眉。
“楚澜丫头，是不是今天的菜系吃不惯？要是不喜欢这道汤咱就不喝了。
咱还有大前天剩下的饺子馅儿和饺子皮儿，让小褚再给你煮一碗肉馅面片汤就是了。
还是你有什么想吃的，随便点，只要之前的剩菜里合一合能给你做出来的可以！”
庄怀隽听到裴况这么说，瞬间瞪大了眼睛！
师父！他才是他的亲传弟子啊！
他师父对楚澜也太好了吧！
在凌云峰吃了那么多顿，他都是师父给啥吃啥，从来没有选择的机会。
这倒好，楚澜才来几天啊，他师父就让楚澜点上菜了？
庄怀隽看着裴况泫然欲泣。
他觉得他现在还不如他师父那菜园子里的一棵小白菜，那小白菜好歹还有他师父天天精心照看着。
他可倒好，每天在外打探情报，处理凌云峰的大小事务，结果连在一顿饭里点菜的权利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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