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视着艾夫人，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嘴里歇斯底里地咒骂道。
“你不是我娘，不是我娘！”
“你这个瞎眼丑陋肮脏的老太婆，是你把老封害成这样，是你把老封害成了这样！”
刹那，艾夫人蒙逼了，艾丽也蒙逼了，整个围观的人都蒙逼了……
用“蒙逼”这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艾夫人与艾丽两人此时此刻的心情，两人错愕般地也用不敢相信的眼神望着异常暴怒的艾莎，仿佛眼前站着鬼。
“你——”
艾夫人额头青筋暴秃，白翳直翻。
“啪！”一声脆响，几乎立刻，又是“啪”地一声脆响，打得艾莎第一声都没有反应过来，浑身不由得一颤，似要跌倒。
幸亏妹妹眼疾手快地扶了姐姐一把。
哭声戛然而止，艾莎立马捂住两颊，怔了怔，满脸惊惶之色。
眼瞎了还有这样的准头和速度？
这……太匪夷所思了！
艾夫人站在一边，一副气势汹汹的表情，气得似要发疯，打人的手掌通红，还在颤抖。
“艾丽，把你姐姐扶进屋去。”
语气冷漠，暴戾之气在周遭激荡。
艾夫人表情甚至比与封庆海打斗更加让人害怕，俨然一副堡主的霸道气势，吓得艾丽没敢言语，连拖带拽，在花叶子的帮助之下，把姐姐往内宅带。
“来人！把那个哀嚎的瞎子给我扔进黑水河喂鱼。”
啊……众人吓得目瞪口呆，不自觉地惊呼，随即吓得踉跄着后退，脸上恐惧表情仿佛要把他们扔进河里喂鱼似的。
喑哑而缓慢的声音丝毫看不出来艾夫人气的不行。
众仆人半天没有动静，只有窃窃私语声，这令艾夫人勃然大怒。
艾夫人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围观人群。
“我是艾夫人，难道你们眼也瞎了吗？”
气势如虹，霸气尽显。
“艾瑞克被封庆海害死，我就是堡主。”
“我被封庆海害成这样，难道我就不该报仇吗？”
“你们如若不服从我，现在就给我滚出城堡。”
“我眼睛虽瞎，但我心明耳聪，不要欺我什么也看不见。”
“是，艾夫人，我们遵命就是。”
一个上了年纪的豁牙老奴仆恭恭敬敬地给艾夫人鞠躬。
“是工匠石普山吧。”
暴戾气息消失得就跟来时那样快。
艾夫人态度明显温和下来，语气中带着几分终于有人认可并服从她的欢喜。
“艾夫人听出来了？”
石普山因被女主人认出来而一脸喜色，“是老奴。”
“石普山，自今个起，你就是黑水河城堡的大总管，你儿子黑水给你当助手。谁要不听从你的安排，你就给我把人撵出城堡，让他们自生自灭。”
语气不霸气，气势霸气。
敢欺负老娘眼瞎，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石普山站在女主人斜对面，那双一向呆板而无神的眼眸瞬间爆绽出从未有过的光彩，不用说老杂役心头一定乐开了花。
他又怎不明白自今日起，他成了奴仆杂役的头目，置于数十人之上，成了管事的人。
最重要的是，以后脏活累活不用他再亲自动手，动动嘴皮子，完活。如要是谁干得不好，他可以向主人一样大发脾气训斥。
老总管一脸恭敬顺从模样，略微低头，眼角瞟着女主人，无悲无喜，衣襟却无风自动。
“是，艾夫人。”
石普山应答完，随即招手叫过来两个大概二十岁年纪的年轻人，指指尸体。
两人弯腰不管不顾地拽起惨嚎的封庆海就往城堡吊桥处拖去，而此时的封庆海狼狈的样子早已经没了堡主往日风采，与送往屠宰场不停挣扎的死猪没什么区别。
艾夫人在处理城堡事务与家事，欧阳惊雷看着没有干涉，他想希望城堡人的使命已经完成，他们该撤了。
“艾夫人，在扎罗，死尸有可能变成人类无法抗拒的魅鬼，我建议你还是组织堡民把死尸烧掉。”
“还有就是艾丽去留，应该由你这个母亲做出决定，我们将尊重你的决定。”
“石总管，安排人把黑衣人衣服扒掉，尸体运到城堡外空地上架柴烧掉。”
“艾夫人，小的这就去办。”
艾夫人这回说的话无人敢抗拒。
石普山应答完，手一挥，领着众人离开了。
艾夫人重新把脸朝向欧阳惊雷。
“欧阳堡主，艾丽心野，唯恐这小小城堡能锁住她身却锁不住她心。随她去吧，去闯荡吧。她在你们身边，本夫人放心。”
无形之中，艾夫人说话语气有了几分堡主气势。
欧阳惊雷正要告辞，转身一瞥，看见花叶子焦虑不安地从内宅急匆匆走出来，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还是与艾家两姐妹有关，便打消要告辞的念头，他想听听是什么情况。
花叶子走到艾夫人身边，压低声音道。
“艾夫人，你听后要挺住，但我必须要告诉你。”
花叶子故意顿了顿，“艾莎怀上了姓封的孩子。”
啊……不啻惊雷，炸得艾夫人头晕眼花，身子摇晃一下，花叶子手一搭扶住她。
随即，艾夫人把花叶子一推，伸出黝黑手臂，下意识地照着空气，狠劲掐了一下，又一下……仿佛如此，心里不堪情绪才能发泄出来。
寂静如死，只有无声的肢体动作在空中肆意摆动。
“艾丽不跟我们走了，她担心母亲会对姐姐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她必须待在姐姐身边，保护姐姐。”
花叶子趁机对欧阳惊雷说了实情。
真看不出来人小心大的艾丽，仿佛在刹那间长成了大人。
“叶子，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得离开了。”欧阳惊雷催促道。
“你们先撤。我劝劝艾夫人，让她善待艾莎，随后跟上。”
“那你快点。”
语气中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关切。
欧阳惊雷看见花叶子去马背上取了艾夫人和艾丽的东西，走近艾夫人把两人东西给了艾夫人，便招手撤离。
众人于是上马，一个寨兵留下，手中牵着花叶子、艾夫人以及艾丽骑的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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