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你们来书房商量事情，又不是参加宴会，至于磨蹭半个多小时吗？”
向辛月既要琢磨对策，又要安抚哭成烂泥的女儿，着实在卧室耗费了不少时间。
温云玉看到父亲神色如常，内心暗暗升起希望，说不定他压根不知情呢，对啊，肯定是温锦拉着祁漠寒来家里打算诈自己，如果面对面碰上，说不定他们会从表情或言语中窥见端倪，幸好她听从妈妈的话装病，这才躲过一劫。
“云玉，你这是怎么了？”见到女儿哭得通红的鼻尖，温成毅赶忙抽出纸巾，“过来，爸爸帮你擦擦。”
温云玉抽噎着走上前，一句“爸爸”还没喊出口，脸就被打得重重偏向一侧。
没等她反应过来，肚子上又狠狠挨了一脚，她捂着小腹滚到书柜旁的角落，痛得连喊都喊不出来。
向辛月见状怒发冲冠，嗷一嗓子冲上前，抄起一本硬装的书朝温成毅头上砸去，温成毅伸出胳膊阻挡，顺手把她也推倒在地。
“我跟你拼了。”向辛月从地上爬起来，不折不挠地继续朝着他攻击。
两人平素发生口角时偶尔也会动手，但温成毅向来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向辛月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敢朝自己和女儿动手。
哪知男女力气有本质性的差异，尽管两人体重相差五级，可温成毅抓住她一侧肩膀后，她立刻动弹不得，只挥舞着胳膊朝他的上半身攻击。
混乱中，温成毅的脸被尖尖的指甲划破，疼痛感令他理智全无，一个嘴巴甩到向辛月脸上，又一脚将她踹翻。向辛月的身子向后仰去，不偏不倚地摔到温云玉身上，本来温云玉努力挣扎着要爬起来，结果天降人肉沙包，把她砸得险些背过气去。
“你敢动手？”向辛月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眶近乎被瞪裂，“离婚，我一定要跟你离婚。”
“好啊，你带着她现在就走。”温成毅对着镜子查看自己的脸，右半边脸颊有一道很明显的红肿，幸好没有挠坏皮，否则就破相了。
“要走也是你走。”向辛月在女儿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房子、票子、公司都是我挣出来的。”
“你无非提供了启动资金，公司能够发展扩大，都是我一杯杯酒跟人喝出来的。”温成毅毫不示弱地翻旧账，“你除了搞阴谋诡计和成天派人监视我以外，还做出了什么贡献？”
“你好样的。”向辛月冷笑着揉了揉刚刚被打得火辣辣的面颊，“温成毅，当年你落魄时跟孙子似地跪舔我，如今手里有了几个臭钱，也开始学着别人抛弃妻女了。”
“爸妈，你们别吵架，不要离婚。”温云玉哭着扑到爸爸怀里哀求他。
她不哭还不打紧，一出声温成毅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他毫不留情地把她推开，“我为什么想离婚？你强势霸道没人性也就算了，居然纵容她杀害我亲生女儿，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听不懂你的话。”向辛月周身的愤怒被这句话卸去大半，眼神出现微妙的闪躲。
“为什么要害妹妹？”温成毅对这位枕边人的性格颇为了解，一见她打算胡搅蛮缠，立刻将攻击目标锁定到温云玉身上，“你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怎能如此丧尽天良。”
向辛月本打算阻拦女儿开口，她根本不是面前这只老狐狸的对手，岂料温云玉没看懂老妈的意图，忙不迭地想在爸爸面前博取好感，“我没真打算害她，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要她别那么嚣张。”
“果然是你。”温成毅掏出手机，里面的视频很模糊，只能见到晃来晃去的下半张脸，以及唇边一颗明显的黑痣。
如果光凭黑痣，他并不太敢肯定是温云玉，可她亲口承认，那就完全坐实了自己的推测。
“你出息了，还敢对女儿使手段。”向辛月从刚刚的盛怒中冷静下来，满脸的冷嘲热讽之意，“是她又怎么样？温锦那个小贱蹄子活该被收拾。”
“她可是我女儿。”温成毅面色铁青。
“你无非是看人家攀上高枝，想要蹭点好处而已。”向辛月咧开嘴角冷笑了两下，却不慎牵动伤处，痛得龇牙咧嘴，“别异想天开了，她妈妈被你抛弃，当初还差点被你送上老男人的床，光凭这些恩怨，她会真心实意帮你？”
“都是你出的坏主意。”提起这个温成毅就后悔，“我也是被你骗了，当初你明明说要给她介绍个好男人。”
“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这点上，全海市没一个人比得上你。”向辛月拉过女儿查看她脸上的伤，见到明显的巴掌印后，眼神中迸发出狠毒的光芒，“夫妻同体，我们母女如果遭难，你也休想脱开关系。”
“不用威胁我。”温成毅起身，背对着这对母女站在窗前张望远处的风景，“只要能够平息掉祁家的愤怒，我自然毫发无损。”
“你想怎么做？”向辛月突然觉得有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温成毅脾气不好，遇到事情很容易发怒，可他现在用一种平静的腔调说话，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漠寒之所以拿着视频来找我，可见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温成毅向温云玉瞥了一眼，“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是逼不得已。”
“你打算把云玉交给祁家？”
“不然呢？”
“爸爸不要啊，妈妈妈妈，你快求求爸爸，别把我交出去，温锦那么恨我，她一定会要我的命。”温云玉吓得面无血色，死死拽住妈妈的衣角不肯撒手。
“真是个馊主意。”向辛月轻蔑地白了一眼丈夫，“这次遇事把女儿卖掉，下次把老婆卖掉，下下次恐怕你只能卖身了。”
“别讲得那么难听。”温成毅点燃一支烟，向辛月讨厌烟味，为此他从来不当着她的面吸烟，但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在他眼中，这位妻子已经不值得自己认真对待了，“你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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