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完材料，林妃暄将东西重新装好，放在书柜下面的箱子里。
回来的时候，她买了十来个苹果，果子个头不大，又红又圆的，刚弄完信件，林妃暄就去厨房把苹果清洗干净，摆在桌子上。
她的厨房很干净，称得上纤尘不染，除了祁阳在的时候开过火，后来几乎就没动过。
身为林小草时的那点厨艺，在经过几世的养尊处优后，都忘得差不多了，回来后，她又忙着泡药浴修炼，更没时间做饭，平常不是吃面包就是点外卖。
从厨房里出来，林妃暄啃了个苹果，想了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任务人想让张二妮后悔再痛苦死去。想要死得痛苦很简单，不管是下毒还是其他法子，她都能做成，但后悔很难。
这个后悔不能是一念之间的后悔，必须是得悔恨，悔恨自己做下的事才行，可张二妮真的会后悔吗？
不会，只要何欣甜过得好，她就不会。
人的欲望是无限制的，她希望女儿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这很正常，唯独为此杀人就不正常了。
诚然长大后的黑丫会认祖归宗，回到何家，但跟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养女相比，亲生女儿重要吗？
这很难说。
何家父母诚然会补偿亲生女儿，可对养女他们也不是毫无感情，更重要的是，一个是金尊玉贵教养长大，一个在下面野蛮生长，刚开始他们或许会怜惜自己亲女儿，久而久之，未必能忍受得了这种差距，所以哪怕黑丫回去，何欣甜也不会过得太差。
但张二妮看不开，她以为换了孩子就是换了命，就能占据原身的所有一切，可真的是这样吗？
林妃暄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小树：“不对，从前的燕儿，也就是何欣甜真的是功德加身吗？为什么我觉得是她抢了别人的功德？”
小树：“不可能，在天道的监控下，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是吗？天道或许厉害，可她总觉得任务很别扭，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一样，看不分明。
“我理解任务人要报复张二妮，毕竟这都是她做的，但为什么她不恨现在的何欣甜呢？毕竟是何欣甜抢了她的人生。”
小树说：“不是说了是从前的何欣甜抢了燕儿的……”
他话没说完，就被林妃暄打断：“你信吗？如果说从前的何欣甜也就是黑丫，又那么大的能耐，她为什么还会沦落到如此地步？难道投胎前，天道就不管了？”
“投胎前？除非她们都不是凡人，否则如何能抢夺投胎后的人生！”林妃暄质疑道。
小树听了也有点摸不着头脑，然后想了想对林妃暄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怎么办？”林妃暄脸上有一丝古怪，“如果说我想报复何欣甜呢？”她说的自然不是从前的何欣甜，而是应该叫燕儿的女孩。
刚入黑丫的身体时，有小树的解释加上她自己认同感不深，所以对何欣甜没什么想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融合进这具身体，才感觉到黑丫灵魂深处的不甘。
“我记得曾经看过一本书说，有功德的人气运也比普通人强，在遇到危险时会化险为夷，哪怕出事也总会柳暗花明的。”林妃暄说起了别的。
小树回道：“宿主说的没错，功德加身的人气运强，这也是我希望你积累功德的原因，将来宿主去仙界或修仙界做任务，功德的优势会更加显现出来。”
修仙界和仙界？林妃暄心中涌现出一股激动，随之而来又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那是什么极度危险的地方。
林妃暄压制住那股不适，抛却这些想法，对小树说：“投胎真的很重要吗？没有功德的黑丫，在成为何家人后，能美满一生，偏偏有功德的燕儿却要通过交换才能获得现在的生活，她的功德是真实的吗？为什么在身为燕儿的时候，她的功德反倒不起作用了。”
小树这时突然像是突破的迷障一样，对林妃暄说：“宿主，你等一下，我要联系主系统。”
说着就没有声了，林妃暄也不在意，总归还会回来。
她放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嘴里哼着小调，去实验室摆弄她那一堆简陋的实验器材。
现如今不是以前，想要什么实验材料都要申请，而且还不一定能申请到，她虽说成为讲师，可到底年轻，不被学校看中。
加上她如今是跨专业研究，自然找不到冤大头给她投入，所以只能自己出钱弄一些二手仪器。
这些年的研究，林妃暄不是一点心得都没有，她觉得自己没找对方向，所以才耽误那么长时间。
从前她想正正规规的来，所以只能按部就班的来搞，搞得也都是她不那么喜欢的东西。现在从那边出来，虽说什么都没有了，但好歹能按照她的想法来弄了。
其实在她的世界里，虽说重要研究都在国家实验室里，但也不是说个人或民营就一点作用都没有，在民间也有高手，只是在大环境下，国家整体研究更为突出。
也是她想岔了，如果真的按从前的计划来，哪怕她进去也接触不到真正的大项目，进出也不容易，重要的是她不能接触到任务人了。
不能接触到任务人怎么做任务，怎么完成任务，也是她本末倒置，功德再重要，也没有任务重要，她的机会就那么多，一旦任务失败超过三次，她就要跟系统剥离了。
“宿主！我回来了！”小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林妃暄的脑中。
林妃暄白了它一眼：“你吓了我一跳！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这个世界又有问题？”
现在她已经有一个强大的心脏了，各种层出不穷的问题早把她给锻炼出来了。
小树嘿嘿嘿了几声，对林妃暄说：“宿主，还真让你猜对了，其实跟上个任务一样，这个任务是有个隐藏任务的，那就是找到世界的真相。”
林妃暄眼睛眯起来，声音平静的说：“什么意思？让我多干活吗？”
小树下意识觉得不对，连忙道：“不不不，这个任务宿主误打误撞已经完成了，你已经发现了世界的真相。”
“怎么说？”林妃暄一听任务完成了，放松下来，也有闲心去问小树。
小树想了想说：“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有问题的世界，或者说天道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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