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落栖刚刚看沈羽砜那副模样，就觉得不像是被污染源得逞后的状态。
只有沈羽砜一个人在，宁落栖不仅没有看见污染源，也没有看见黛釉皇后。
要么是后者被污染带走了，可宁落栖直觉肯定没有，再看沈羽砜温柔盯着黑盒的眼神。
宁落栖沉默地看了一会儿。
她的异常自然引起了在场两个男人的注视。
沈羽砜更是终于舍得从黑盒身上分出一点视线给宁落栖，“你很聪明，很敏锐。”
这七个字简直就是在告诉宁落栖，她猜测的没有错。
宁落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
说什么总觉得都有些冒昧。
难道要问这个盒子难不成就是黛釉皇后吗？
问那群污染源心心念念找了那么久的黛釉身体，原来只是一个盒子？
宁落栖问不出口。
因为即便那只是一个盒子，宁落栖也能看出来，沈羽砜眼里快要溢出来的爱意。
果然能进入史书的爱，亲眼所见，只会更加深刻与真实。
宁落栖看着黑盒和沈羽砜，弯唇一笑，“因为特别明显。”
她眨眨眼，指着沈羽砜。
后者一愣，捂着伤口哈哈大笑了起来。
黑盒从宁落栖身上自己跑了出来以后，就一直待在了沈羽砜身边，后者的伤很重。
宁落栖也探查过情况，实在不太好。
尤其是对方身上的污染值有些高的吓人，即便现在有黛釉皇后治愈力一直在分解着那股污染，但是污染扩散的速度非常快。
宁落栖第一次遇见这么棘手的污染。
她脸色沉重，考虑了不少办法，但都没有百分百把握可以让沈羽砜彻底恢复。
他的这具身体恐怕是彻底要垮了。
如果污染分解不了，持续下去，精神力暴动也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好啦好啦，别再为我浪费你的精神力了。”沈羽砜叹了口气，轻声细语地对着黑盒说道，“我什么情况我自己知道。”
“如果不这样，怎么能骗得过那些污染源？”
宁落栖听的皱眉，“骗过那群污染源？”
傅执慎在两个人对话的时候，一直在用精神力谨慎小心地探查着周围残留的污染物。
他很确定这个地方一定没有污染源了，因为压迫感不够强。
但是不排除那群污染源可以通过污染物来反监视沈羽砜。
傅执慎的判断是正确的。
他快灭杀了附近一圈的污染物，有好几只状态非常微妙的污染物，引起了傅执慎的注意。
他喊了一声：“宁落栖。”
“怎么了？”宁落栖表情一正，顺着他的精神力摸过去，在接触那几只污染物的时候，宁落栖就知道傅执慎的意思了。
两个人再也没有任何其他沟通，非常默契地将污染物反控制住，拉到了他们面前。
宁落栖眯着眼睛看着这几只污染物，“确实像是用来监视的，嘴巴上说着瞧不起人类的话，结果还不是学着人类，做着和人类一样的事情。”
宁落栖冷笑。
傅执慎见她已经彻底审问情况，那些污染物也彻底没了作用，一眨眼的时间就全都灭杀结束。
宁落栖摸着下巴，“傅执慎，现在怎么办，总觉得那群污染源还有别的计划。”
傅执慎沉声说道：“率先出手。”
宁落栖点点头，她也是这个想法，与其等着污染源要做什么，不如他们主动出手，不论如何，节奏和想做的事情都掌握在他们手里。
宁落栖并没有察觉到，在她和傅执慎说话的时候，沈羽砜半躺着一直沉默看着他们。
更多的是在打量傅执慎。
宁落栖低头思索，考虑该如何做的时候，两个男人已经通过一段沉默对视，完成他们的沟通。
沈羽砜没剩下几天可活了。
回到了皇室，彻底检查出来这个结果的时候，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宁落栖虽然早就已经清楚，但还是没有放弃，不管怎么说，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只是她看着沈羽砜那个已经甘心赴死的状态，不想活的人，其实活着对于他也是一种折磨。
沈羽砜或许早就想要离开了。
宁落栖看着对方在皇室游刃有余地安排好所有的一切，为她后面铺路，为了沈星枂安排了很多。
沈羽砜忙了整整一天。
宁落栖没有回去，她留下来原本是想要帮忙的，可是对方甚至不需要她，很快就雷厉风行处理好了。
她起身，正准备告别离开的时候，沈羽砜却喊住了她。
“宁落栖，……小时候过的好吗？”沈羽砜走了下来，认真看着她。
宁落栖一顿，将原主小时候的一切经历全盘托出，不好。
一点都不好。
但原主真的是一个很善良，善良到软包子的人，又很坚强。
对命运不妥协，对未来抱有希望。
即便如此。
宁落栖垂眸掩盖住眼里的悲伤。
沈羽砜轻轻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神很温柔，还带着感激。
“我知道。”
沈羽砜咳了几声，“我知道只剩下我了。”
宁落栖一怔，猛地抬起了头。
沈羽砜还是笑着，“自己的女儿，我还是认得出来的。”
“我们两个人都很感激你。”
宁落栖没反应过来。
沈羽砜身上的黑盒第一次完全打开。
黛釉皇后出现在沈羽砜身边，是精神体的状态，极其不稳定，并且也快要消散了。
“她早就知道了女儿的结局，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想要挽回，但是很遗憾，即便是污染源母体也改变不了未来。”沈羽砜闭了闭眼，握紧了黛釉的手，“黛釉她看到过你，所以就知道了未来已经注定。”
黛釉温柔地喊了一声她一声，“我们见过面的，还记得我吗？漂亮宝宝。”
宁落栖想起了当初在全息的那一眼。
“你，你真的看到了我？”
黛釉捂嘴笑了，“对呀，偷偷看了一下我的宝宝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模样。”
宁落栖沉默了很久。
“我不是你的女儿。”
她如实说出口。
黛釉摇头，来到宁落栖的面前，摸了摸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说道：“你救了她，成为她，延续了她的生命，你就是我的女儿，我的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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