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金灿灿洒在卡座上,映在他们彼此凝视的眼底。严峫在江停幽深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突然不知多少滋味一齐涌上心头,心酸中带着甜意,沉醉中又带着微麻,不禁低声道:“乖乖,我终于和你在一起了……”
花毯在青翠草坪上一路延伸,直至远处绚丽的花门和璀璨的喷泉,摆满了各式冷餐点心的长餐桌围绕在场地四周。透过走廊窗口往外看,来宾已经纷纷进场,张晓芬和冯采薇作为伴娘满脸泪水地扶着盛夏进场。
众人身后,花毯尽头,一身白色婚纱的盛夏推门而出,在众目睽睽下犹豫地抬起手,踌躇片刻后,才开始向周围小幅度致意,同时举步走上前来。
从她略不自然的嘴角和紧绷的下颌线条上还是能看出一点点局促,似乎并不太适合成为这种喜庆场合的主角。
两个人手牵手走到司仪面前:“你愿意以后谨遵结婚誓词无论贫穷还是富裕、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心不变?”
这些烂俗的誓言在上一世,盛夏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但是在自己的婚礼上听到,还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就在此时此刻,她头顶是蓝天白云,脚下是绿地如茵,慈爱的父母、欢笑的亲朋、伙伴……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围绕着他们,盛夏微笑站在身前,所有阴霾与创伤都冰消雪融,彻底消弭在了高空的风里。
然而命运就是这样,它带来丰盈的馈赠,也带走一部分完满。不论多么努力,遗憾都始终存在,并不为人的意志为转移,只能让自己学会接受和释然。
“我到今天才觉得,原来自己真是个特别幸运的人……在我重生看到你的第一眼起。”说着盛夏顿了顿,低声笑问:“你呢?”
秦戈点头微笑不语。
“哎,问你呢?”
“……我也很幸运,”好像拗不住盛夏的追问,秦戈终于笑着说了句,然后立刻补充,“但也不能算特别,只是……比一般人幸运吧。”
秦戈于人群中俯过身,在盛夏唇上印下一吻。
咔嚓——
快门闪光而过,将这一幕永远定格。
画面上,盛夏嘴角带笑,双手环绕在秦戈腰上;盛夏黑发随风飘扬,似乎也带着隐约的笑意,只露出一段白皙的下颌。
他们两人无名指上的婚戒都清晰可见,在太阳下熠熠生光。
“我永远爱你,”盛夏脸颊发红,双眼明亮,凝视着咫尺之际那双俊美熟悉的眼睛,顿了顿又认真地说:“我从未如此爱过任何人,一如我爱你。”
圆月辉映海潮,婚礼的乐符飞越云端,飘向千里外熟悉的海市夜景与万家灯火,为千万繁星蒙上一层温柔的轻纱。
层层落地窗帘后,两张红色的结婚证摊开落在茶几上,在烛影摇曳中惟妙惟肖。
小两口纠缠在沙发上,额头贴着额头,手脚缠着手脚,毛毯有一半垂落在地上,沙发随着动作咯吱作响。
“新婚快乐,”秦戈低头亲了亲盛夏的太阳穴,然后紧贴在耳边,含笑道,“我也是,我永远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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