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名叫华佳惠，她让沈芷颜叫她华阿姨，或者佳惠阿姨都行。
华佳惠：【颜颜，我妈情况好转了很多。】
她还给沈芷颜拍来一张老人的照片。
看到睁开眼的老人，沈芷颜忽而安心了不少，她捧着手机回复：【那就好，华阿姨您放宽心，奶奶肯定没事的。】
华佳惠：【我也相信，躲过这个劫了，肯定就没事了。】
沈芷颜：【嗯嗯。】
和华佳惠聊了几句，沈芷颜仰起脸看向天边悬挂着的月亮，忍不住在心里想，今天自己这样，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吧。
这样的话，她对程晗昱再过分一点儿，老天爷应该也不至于惩罚她吧？
沈芷颜自我安慰地想着。
“……”
在院子里转悠一圈，沈芷颜回了楼上洗漱睡觉。
这天晚上，沈芷颜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程晗昱是落魄的，是落败的。
他的方案迟迟没有人接纳，也没有人喜欢，因而他一直找不到伯乐，过得越来越差。
沈芷颜在旁边旁观着，像是一个路人。
她看着程晗昱走在街上，看着他行尸走肉似的生活。
不知为何，她一点儿都不难过，也没有一丁点儿心疼的情绪。
这所有的一切，是她咎由自取，她确确实实不可能会有心疼的情绪。
正看着，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沈芷颜抬眸看过去，远处的人居然是靳聿行。
两人对视一眼，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靳聿行便朝她走了过来，“颜颜。”
沈芷颜愣住，“什么？”
她不可思议地反手指了指自己，“你叫我？”
靳聿行垂眼看着她，好笑地问，“我不叫你叫谁？”
他伸出手摸了下她的脑袋，低声道：“很晚了，我们该回家了。”
“？”
沈芷颜有些茫然，“回家？”
靳聿行颔首，“怎么，你把自己的家都忘了？”
沈芷颜蹙眉，想说自己没有。
可是，她和靳聿行哪来的家？她觉得奇怪。
还没等沈芷颜问出口，忘记关掉的闹钟铃声响了起来。
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的时候，沈芷颜还有点儿懵，还有点儿困惑。
“啊啊啊啊啊……”她没忍住在床上滚了两圈，“为什么在关键的时候就醒来了。”
沈芷颜崩溃。
她愤愤地把闹钟关掉，再次闭上眼睛，试图把没有做完的梦继续做下去。
可是，她无论怎么入睡，都没有再梦到靳聿行接她，说一起回家的那一幕了。
因为这，这一天的沈芷颜情绪都很低落，很复杂。
吃过午饭，靳聿行过来接她回学校，她也闷闷不乐的。
靳聿行费解，“怎么了？”
他神色担忧地问，“出什么事了？”
“……”沈芷颜目光幽怨地看向他，轻轻叹了口气，“没事。”
靳聿行：“真的？”
她看着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沈芷颜：“……”
她沉默几秒，没忍住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靳聿行：“然后呢？”
“刚刚梦到关键的地方，我忘了关掉的闹钟就响了。”沈芷颜很是气愤，“我郁闷一天了。”
靳聿行被她的反应逗笑，“什么梦？这么生气？”
“和你有关的，”沈芷颜静了静说。
靳聿行微怔，诧异道，“和我有关的？”
沈芷颜点头。
“是什么？”靳聿行很是好奇。
“就……”沈芷颜看向他，斟酌着语言，“我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我很奇怪，我很不对劲。”
她提前给靳聿行打预防针，希望他的接受度可以高一点点。
听她这话，靳聿行失笑，“不会。”
沈芷颜：“为什么不会，你都还没听到我的梦。”
靳聿行了然，连忙道，“你说，我听着。”
梦本来就奇奇怪怪的，无论沈芷颜的梦有多么奇怪，离奇，靳聿行想，自己应该都不会表现得太过讶然。
梦之所以称之为梦，就是因为它是很不可思议的东西。
沈芷颜嗯了一声，“我想想怎么说。”
她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唇，半真半假地告诉靳聿行，“我梦到你来路边找我。”
靳聿行：“然后呢？”
“然后和我说，我们回家。”沈芷颜道。
靳聿行：“……哪里奇怪了？”
他侧头看向她。
沈芷颜：“……”
她跟着一愣，认真地想了想，对哦，靳聿行和她说我们该回家了这句话，这件事，一点儿都不奇怪。
只是，现在的他们不奇怪。
上一世的他们很奇怪。
“……梦里的我们，和现在的我们不同，”沈芷颜解释，“梦里的我们根本不熟悉，可你却对我说了那样的话。”
靳聿行抬眼，“还有这么一个前提？”
“是啊，”沈芷颜道，“所以我才说很奇怪。”
靳聿行思忖，“那有没有可能，梦里的我们也很熟悉呢？”
沈芷颜：“不太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靳聿行道，“我们一直都是校友，虽然没有那么熟悉，可至少我们是认识对方的不是吗？”
沈芷颜哑言，一下没有办法把梦里的故事说通了。
她总不能告诉靳聿行，梦里的她和程晗昱才是一对，虽然程晗昱背叛了自己，可她和靳聿行是真的不熟悉的。
难不成，梦里的她还失去了一段记忆？
又或者是，现在的她，失去了一段记忆？
一时之间，沈芷颜很是惘然。
“算了。”她想了想，放弃挣扎，“我想不明白。”
靳聿行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那是梦，想不通就不想了。”
沈芷颜嗯了一声，自言自语，“我应该相信，梦都是假的。”
“……”靳聿行失笑，“一部分是，想不通的梦，可能自有玄机在。”
沈芷颜恍然大悟。
安静几秒，靳聿行又突然扭头，“不过你梦里有句话，是真的。”
沈芷颜一下没反应过来，“哪句？”
“我们回家那一句。”靳聿行说，“那是我会对你说的话。”
沈芷颜缓慢地眨了下眼。
靳聿行低眸，“不是现在，也会是未来。”
未来的他们，一定会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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