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天的结束，王重生伸了懒腰，今天好像什么都没干，怎么还觉得很懒呢？看了看表，还有半个小时下班了，他摸起电话，给亲爱的小琪琪打了个电话：“小琪琪，今天加班不？”
赵琪在电话里听不出别的情绪，很平淡的对他说：“今天不加班哈！”
“那好，晚上吃什么？我给你做。”
赵琪却说道：“今天和朋友出去吃饭，不回家吃了，你自己想吃什么自己做吧。”
“那么，你晚上吃饭帮我多吃两口。”王重生说完，就挂上了电话，看着电脑等下班。
与此同时，赵琪搅动着杯中的拿铁，不锈钢小勺在杯沿撞出细碎的叮咚声。奶泡上的天鹅拉花早已支离破碎，就像她此刻的心情。斜对面的菲菲正用吸管把芒果冰沙戳得千疮百孔，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她涂着裸色甲油的手指往下滑。
"所以，"赵琪把勺子往骨瓷碟上一撂，清脆的声响惊得菲菲肩膀一颤，"你是来让我劝我男朋友和你假扮情侣？"她特意把"男朋友"三个字咬得很重。
菲菲的睫毛膏有些晕染，在眼下洇出淡淡的青灰："赵警官，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她声音越说越小，手指无意识地绞着Gucci丝巾的流苏，"可花姐说如果我不照做，就要把我塞去直播带货..."
赵琪盯着她腕间卡地亚蓝气球手表——表带明显大了一圈，在细腕上晃晃荡荡。这让她想起去年扫黄时遇到的失足少女，那些姑娘也爱戴不合尺寸的首饰，仿佛这样就能填补内心的空洞。
"你们娱乐圈的人都这么会玩吗？"赵琪往后一靠，皮质沙发发出细微的呻吟。她注意到菲菲的羊绒大衣下摆沾着星点咖啡渍，这让她莫名想起王重生总也熨不平的警服衬衫。
"不是的！"菲菲突然抬头，眼里的水光在吊灯下闪烁，"上个月有投资人要我陪酒，我泼了他一身红酒..."她扯开高领毛衣，锁骨下方赫然有道暗红疤痕，"这是被他用手掐的。"
赵琪瞳孔微缩。这让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自己徒手制服持刀歹徒时，刀刃擦过防弹衣的灼热触感。她下意识摸了摸右臂——那里有处被防暴盾牌撞出的旧伤。
"花姐说这次再搞砸..."菲菲的声音带着颤音，"就要让我去陪那些老男人。"她突然抓住赵琪的手，冰凉的指尖激得赵琪一颤，"求您了！就假装一个月...
赵琪抽回手，指腹蹭到对方掌心潮湿的冷汗。她想起警校毕业时，同期男生们打赌她撑不过三个月。当时她也是这般攥着教官的袖口，求他再给一次射击考核的机会。
"你知道我每天训练什么吗？"赵琪转动着左手婚戒——其实是王重生用弹壳改的，"上个月刚学会徒手拆车门。"她故意把指节按得咔咔响。
菲菲的脸色比桌上的抹茶蛋糕还绿："我...我可以签保证书！"她手忙脚乱翻找爱马仕包，带出一堆抗焦虑药和褪黑素，"绝对不会和王哥有任何实质接触！"
赵琪按住她发抖的手。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就像当年教官按住她扣扳机的手。"说说你的计划。"她听见自己说。
"就...就让狗仔拍到我们吃饭逛街。"菲菲抽了张纸巾擤鼻子，鼻尖红得像圣诞驯鹿，"花姐已经买通几个营销号，到时候发些模棱两可的通稿..."她突然掏出手机，"您看，连通稿标题都拟好了——'新晋小花与神秘男子共进晚餐'。"
赵琪扫了眼屏幕，标题下赫然是王重生模糊的侧脸照。照片里他正给流浪猫喂火腿肠，是上周三在小区拍的。她突然想笑，这男人连偷拍都透着一股傻气。
"要是被扒出真实身份..."菲菲的声音突然卡住，惊恐地望向窗外——有个举着单反的身影在街角晃过。
赵琪瞬间进入警戒状态，右手已经摸向后腰。直到看清那只是个拍街景的游客，才缓缓松开警用甩棍："继续说。"
菲菲咽了口唾沫："所、所以需要您配合...比如王哥戴个口罩什么的..."她声音越来越虚，"当、当然全听您安排！"其实她说的和花姐说的截然不同，花姐是要她用美色诱惑王重生，而不是什么炒绯闻，但是在赵琪这个正房面前，她不敢把真实情况说出来，只是希望走一步算一步，等第一步迈出来，第二步，第三步，不就是正常的吗？
玻璃窗外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在菲菲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赵琪突然发现她左耳垂缺了只耳钉，空留个细小的血痂。这让她想起王重生总丢三落四。
"行吧。"赵琪突然说。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真的？"菲菲的珍珠耳坠随着抬头动作轻晃，在赵琪眼前划出一道莹白的弧光，"我保证..."
"但有条件。"赵琪竖起三根手指，"第一，所有'约会'提前24小时报备；第二，保持一定安全距离；第三..."她眯起眼，"要是让我闻到香水味——你该知道警犬是怎么训练的？"
菲菲点头如捣蒜，发丝扫过桌面的糖包，沾上细碎的白砂糖。赵琪突然觉得她像只误入狼窝的兔子，明明怕得要死，还要强装镇定。
手机突然震动，王重生的消息跳出来：「晚上吃火锅？我买了你最爱吃的黄喉！」后面跟着个柴犬打滚的表情包。赵琪嘴角不自觉上扬，抬头却发现菲菲正盯着自己手机屏保——那是她和王重生在机场的合照，两人举着手，摆出一个爱心的形状。
"赵警官..."菲菲轻声说，"你们真让人羡慕。"
这句话让赵琪心头一颤。她想起上个月扫黄时救下的女孩，蜷在审讯室角落说"姐姐你真好看"。当时她也是这样，既心疼又无措。
"走吧。"赵琪起身套上大衣，"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菲菲慌得打翻半杯冰沙，"我自己..."
"顺路。"赵琪已经推开玻璃门，寒风卷着雪粒扑面而来，"正好看看你住的小区安保怎么样。"
暮色中，菲菲小跑着跟上她的步伐，高跟鞋在积雪上踩出凌乱的印记。赵琪悄悄调整步速，就像当年带着新入队的女警夜巡。街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交叠时而分离，最终消失在渐密的飞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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