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雯到达大房院子时，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即便地面已被匆匆清洗过，那刺目的痕迹依旧昭示着方才发生的惨剧。
丫鬟婆子们噤若寒蝉，一个个低垂着头，仿佛地上有什么珍宝似的。
施姨娘已被抬进了屋子，隐约能听到大夫诊脉的低声细语和断续的呻吟。
杨氏，这位伯夫人，此刻正一脸悲戚，眼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指挥着几个粗壮的婆子将林竹君往柴房拖。
“这贱婢，冲撞了姨娘，害得姨娘小产，还不赶紧关起来！”
林慧雯黛眉一蹙，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一把抓住为首婆子的胳膊，力道之大，让那婆子不由自主地松开了钳制林竹君的手。
“住手。”她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竹君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踉跄着扑到林慧雯身边，泪流满面地哭诉道：“姐姐，救我！我没有害姨娘，我没有！”她紧紧抓住林慧雯的衣袖，指尖泛白，颤抖不止。
林慧雯轻轻扶住她，眼神锐利地扫过杨氏，冷声道：“伯母，事情还未查明，就这样草率地处置，是否有些不妥？”
杨氏故作惊讶地掩住嘴唇，眼圈微红，颤声道：“雯雯，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这贱婢……”
“人命关天？”林慧雯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冰冷，“若真要论人命关天，这府里怕是不少人都脱不了干系。”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站在人群后，脸色苍白，眼神闪烁的林清婉。
林清婉被这眼神看得心中一慌，下意识地躲到了柳二夫人身后。
就在这时，冠军侯一脸阴沉地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神色慌张的下人。
他环视一周，最终目光落在林慧雯身上，“雯雯，你回来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父亲。”林慧雯微微颔首，语气恭敬却暗藏锋芒，“女儿刚回来就听闻此事，不知父亲可有查明真相？”
冠军侯还未开口，杨氏便抢先一步哭诉道：“侯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妹妹她……”
“闭嘴！”冠军侯一声怒喝，打断了杨氏的哭诉，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林清婉身上，“你，过来。”
林清婉身子一颤，在柳二夫人的催促下，战战兢兢地走到冠军侯面前。
“抬起头来。”
林清婉缓缓抬起头，眼圈通红，却不敢与冠军侯对视。
“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清婉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却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父亲，且慢。”林慧雯上前一步，挡在林清婉面前，“女儿有话要说。”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清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妹妹，你说……是不是？”
林清婉被林慧雯盯得心慌意乱，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突然，她像是豁出去一般，猛地抬起头，指着林慧雯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庶出的贱种，也敢管我的事！”
啪——
清脆的骨裂声响彻整个院子。
林慧雯闪电般出手，牢牢扣住林清婉的手腕，用力一拧，林清婉的惨叫声瞬间划破天际。
“啊——”林清婉疼得脸色煞白，冷汗涔涔，瘫软在地。
她抱着扭曲变形的手腕，如同濒死的鱼一般，痛苦地翻滚着。
杨氏见状，再也顾不得伪装，怒吼一声冲了上来，一把推开林慧雯，将林清婉护在身后。
“你个毒妇！竟敢伤我女儿！”
林慧雯被推得踉跄了几步，站稳后，甩了甩衣袖，一脸不屑地睨着杨氏。
“伯母，您这教女有方的本事，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她不再理会杨氏的叫骂，转身走到林竹君身边，柔声问道：“竹君，姨娘的情况如何？”
林竹君哽咽着说道：“姐姐，姨娘……姨娘她……”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
“慢慢说，别急。”林慧雯轻拍着林竹君的肩膀，安抚着她。
林竹君抽噎着说道：“姨娘她……她小产了……血流不止……可是……可是大夫人不许请郎中，还……还要把我关起来……”
林慧雯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她冷冷地扫了一眼杨氏，语气冰冷刺骨：“伯母，您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杨氏刚想开口反驳，却见林慧雯的目光落在了地上那片被匆匆清洗过的青砖上……
“这地面……”林慧雯缓缓开口。
林慧雯的目光缓缓扫过那片被匆匆清洗过的青砖地面，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伯母，这地面清洗得如此干净，不知是在掩盖什么？莫非……是毁灭证据？”
杨氏脸色一变，强作镇定道：“雯雯，你在说什么？姨娘小产，清洗地面也是为了避免污秽之气冲撞了她。”
林慧雯轻笑一声，眼神如刀锋般锐利，“是吗？可我却听说，这地面上的，并非姨娘的血……”
杨氏心头一跳，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厉声道：“一派胡言！你这是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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