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盛晗昱有些卡住。
是啊，叶三清是娱乐圈判官没错，但是这个只是开玩笑的说法，外面的人拿来说说也就罢了，他怎么还真的指望她做出判决呢？
外面的人……
他忽然恍惚了一下。
难道他算是叶三清的自己人吗？
好像也不算吧，他怎么会有这种危险的错觉？
不行不行，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不好意思，我不是让你判决他们……我是想说，我好奇你对他们的看法。”
叶三清放下手机，支起一只手臂托着下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盛晗昱有些紧张。
“你是说你作为朋友问我的想法呗？”
也不知道叶三清在对他的打量中得到了什么结论，她最后如此说道。
“真要说的话，我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这是真话。
叶三清活着的年头太久，经历过的事情也太多，更重要的是，她有述情障碍啊。
一般是很难有什么事，能在她的心中形成感情波动的。
如果只是客观的评论这件事，那她当然会说，受害者需要得到人道主义的关怀……如此等等。
每次战争结束之后，她也是这么说的。
但她真的在意那些死掉的和受伤的人吗？
她自己也不知道。
战争，领土，扩张，资源……光是这几样就已经占据了她的大部分思考时间了。
要说还是到了这个游戏世界里面，她才有机会尝试另一种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方式，也遇到了很多之前都没有想过的问题呢。
比如说叶瑾珥受伤这种事，她会因此而生气，但她的生气，真是因为对方和自己有血缘关系吗？
根本就是扯淡。
别说穿越这个事情了，数据体之间到底能有什么血缘关系？
这个世界终究还不是真实的世界啊。
叶三清觉得，这实质上是一种“我的领土不容侵犯”的气愤。
但道理她也明白，其他人并不是她的所有物。
所以，她只能尽量做到体面发言了。
“怎么样？是不是听起来……不太像人话？”
她看盛晗昱没回话，继续笑道。
要说感情波动，最近倒是有一点。
似乎她还是不想看到眼前这个人难过的。
这和之前那种“我的东西不许别人碰”的感觉，又略有一些不同，但她现在还不知道这种不同是在哪里。
“你在说什么？”
盛晗昱略微睁大了双眼，他动了动手指。
他想要握住叶三清的手告诉她，“你既然是人类，那说出来的当然就是人话”。
但这个动作似乎有些越界了，于是他就没做。
“其实……君子论迹不论心，你就当是我多问了吧。而且每个人的感受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并没有什么作为人类的标准。”
他最后只是这么说道。
要是论心的话，他现在心已经乱了。
盛晗昱垂下眼去。
到底是不是昨天晚上的拥抱，让他现在变得似乎有些……多愁善感？
“问得好啊。”
叶三清笑着说，“我平时想事情，难免会有一些忽略的角度。你经常帮我补完这些角度，我觉得挺好的。”
要不然就封你个御前第一大臣当当……这话不能说出来啊。
而且是不是和御厨这件事产生冲突了啊！
“真的？你不怪我多话就好。”
看来我还是对她有点用的，盛晗昱略感开心，脸上的笑也从礼貌性微笑转换了过来。
“其实我也没什么朋友。所以你能多说说，就还挺……新奇的……”
叶三清忽然这么说。
她的语气中倒也没有什么自怨自艾之类的感情，就是单纯在描述一个事实，就好像在说“今天的晚饭有鸡肉”一样。
盛晗昱第一反应是欣喜，但第二反应就是，她以前到底……？
他也知道，如果是说她穿越以后的情况的话，那他们之间的确是因为有着共同的秘密，而和其他关系稍微有所不同。
就算叶三清看起来和很多正常人的关系都比较良好，也能说得上是一声“朋友”，但和他们之间有很多话，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那之前呢？
到底是过着什么样的人生，才能察觉不到没有感情也是一个问题，才体会不到亲情，连友情也没体会过？
这个问题他曾经想过，但一直都搁置了。
或许今天是时候问出来了。
“你之前……”
盛晗昱比划了一下。
“穿越”这两个字还挺难比划的，他呈现出来的效果就是手指无端在空中摆动了一下，叶三清不知为何，看懂了。
“你过来。”
这事儿真是一点都不能大声说了。
盛晗昱依言，附耳过去。
“我以前是当皇帝的。”
盛晗昱不好描述这一瞬间，到底是叶三清的话语内容给他的震撼来得大，又或者是她的呼吸靠得太近了……
他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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