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按着太阳穴，头很痛，脑海里闪过好几个画面。
对，他记得自己被陆思简打，对方很愤怒，可他却没有反抗。
当时他想的是什么呢？是倔强中带点愧疚，是不服气中带点忐忑，但绝对没有恐惧和绝望的情绪……
陆思简离开之后呢？对，有人来了。
那时候他是行动自如的，甚至心情也是欣喜的，却嘴硬地问，“怎么，你后悔打我了？”
直到他看到来人的脸。
所有轻松的、明快的记忆霎时间都褪色，恐惧攫取了他的呼吸，浓重的黑色几乎要将他淹没。
那之后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头痛得像是要炸裂一样，可他就是想不起来那之后的事情。
直到更长的时间之后，才隐约又有了一段记忆画面。
他被丢回了原来的那个小巷子里，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直到沐凉月路过那个巷子，救了他。
所以到底为什么，他会把两段记忆错误嫁接？
不，不对，在他被丢回小巷子时，隐约有个声音还说了几乎话。
“这有了经验，下手总算不是那么重了，我还以为又要死一个呢。”
顿了顿，对方又用脚踢了踢他，“不过像你这种贱种，就算玩得狠一点，估计也死不了吧。”
他睁开眼睛死死盯着对方，眼底是刻骨的仇恨。
“看着我干什么，想报仇？”那个声音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带着仇恨活下去吧，记住了，害你这么惨的人是陆思简。”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内心里一个声音疯狂地叫了起来。
可是对方的眼眸像是忽然化成了漩涡，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吸进去，他根本移不开视线。
很快他的眼皮就沉重得抬不起来，意识一阵模糊……
急怒攻心之下，顾笙忽然噗地吐了一口血。
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像是撕裂一样地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突破禁锢冲出来。
最后他终于承载不了这样撕裂般的痛，身体一晃，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老板！”
“笙哥！”
——
盛云朝抱着陆思简，一直穿过园区和一个居民小区，在一个偏僻的小路上停下。
路边静静地停着一辆黑车，司机看到他们过来，急忙拉开车门。
很快黑车就驶入了黑夜之中。
“笑得这么开心？”盛云朝被她的笑容感染，唇角浮上一丝笑意。
陆思简：“嗯，开心，终于把这个混蛋揍一顿了。”
她不爽顾笙许久了，阴谋家暗戳戳躲在见不得光的地方算计别人，没想到有天也会被别人算计打一顿吧。
神国，操控台前，乌发神官脸色阴沉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看见盛云朝笑，冷冷地想，你有什么资格笑，她是揍了顾笙一顿，付出什么代价你知道吗？
紧跟着，盛云朝就握住陆思简的手腕，轻轻替她按摩。
“你这只胳膊，刚刚靠在我怀里时，不小心碰一下都痛得皱眉，是不是伤到了？”
盛云朝当然猜得到，她大概又用了什么道具，副作用成倍反噬。
他也知道，前几次陆思简出手没有关注监控，这不像她心细如发的作风，所以一定是有什么力量帮她屏蔽了监控。
那股视线对陆思简明显柔和了不少，却对他有强烈的敌意。
盛云朝当然知道她有多好，所以不奇怪会有人跟他一样，为她倾倒。
他不满的是，神灵不是高高在上、无所不能吗？连帮她消除副作用都做不到，简直是个废物。
“对了，你是找了黑客帮你屏蔽监控吗？那个人技术也不怎么行啊，居然还让你差点被夹击了。”他不动声色内涵了对方一把。
陆思简看了他一眼，又来了，这人又开始煮茶了。
“只是一场意外而已。”她笑了一下。
“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盛云朝的神色却严肃起来，“世界上哪有那么凑巧的事，顾笙的助理反应也未免太快了。”
今晚酒吧的几起事故，都是他的手笔。
他能听到陆思简的心声，从不把她的预警当成废话，早就暗地里盯上了顾笙和那几家酒吧。
顾笙身边的人，他当然也是查过的。
顾笙的那位助理，狠辣有余而智谋不足，加上性子急躁易冲动，那些事情足以绊住他。
在那个关头，他偏偏抽出了一丝心思，知道要关心老板是否抵达了会所，并当机立断让车掉头。
怎么看都不正常。
“虽然我不想把人往坏的地方想，但你不会被对方背刺了吧？”盛云朝抬眸道。
——
“咔嚓！”
神国，操作台前，乌发的神官猛地捏碎了手里的星盘。
几名白衣侍者窥见他沉下来的脸色，吓得赶紧匍匐在地，大气也不敢出。
乌发神官眼角的余光扫到地上的侍者，很快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
“你们都退下吧。”
等白衣侍者们都退下去后，乌发神官才皱着眉，在陆思简脑海里向她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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