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谁啊？”戎硕掏出烟叼薄唇里，看着门口只有一个背影的男人。
戎硕认不出，周祁野一眼便认了出来。
那个人，化成灰他也认识。
戎硕往前迈了几步，旁边的人没跟上，他止步回头看了眼。
周祁野定在原地，目光越过他望着门口，眼神犀利，不再向前。
戎硕只见过他看一个人是这种眼神，那个人就是楚云绅。
戎硕取下薄唇里的烟，视线再倒回门口，仔细辨认很久。
那男人虽不是一身道貌岸然的西服，但轮廓确实跟楚云绅很相似。
靠！
这个场面怎么似曾相识。
门口。
楚云绅朝辛凝走去，与她并肩而立。
“我会走的。”
他这次过来的目的，是跟她道歉，也是做最后的告别。
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离婚了。”
辛凝侧眸。
曾经那么喜欢的人，现如今看着是那么陌生。
楚云绅说：“准备去非洲。有个数字医疗项目邀请我过去。”
辛凝想起曾经那个温柔的少年对她诉说过自己内心深处的梦想——他想要研发药品，拯救穷苦人的生命。
多么伟大的梦想。
后来他去国外留学，投身于生物技术领域之中。
那时候，除了被他俊朗的外表和温和的性格吸引着之外，辛凝看待他还带着一层美好的滤镜，他对她的引导也是积极正面的。
家族之间的恩怨让他们深陷其中，无法脱身。
辛凝始终恨不起楚云绅来，问了声：“去那么远。”
楚云绅：“嗯。”
辛凝点头，没再多问一句。
沉默持续了许久，楚云绅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有些迷离，思绪回到了高中时期。
他心中积攒着一肚子的话想要跟她倾诉，到嘴边，却又如鲠在喉难以吐露。
那些曾经在青春时期所做过的荒唐事、可笑事，最终他还是选择深埋心底，没有对她说起。
“跟周祁野好好的，我走了。”
楚云绅说完，等待她开口与自己道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他没有等来任何只言片语。
楚云绅缓缓走下台阶，忍不住再次回过头来。辛凝正静静地望着他，眼波平静淡然。
楚云绅再看了一会儿她，压了压帽檐，转身走了。
青春年少用尽一切手段，见缝插针，以为这样就赢了所有，到头来一场空。
抛开家族恩怨，辛凝是个值得被珍惜的人。
他跟她相处的那些时光，如今成了需要刻意去遗忘的回忆，是他从周祁野那儿抢的。
他一直心知肚明。
辛凝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他双手抄兜步伐越来越快，想要快速逃离这个地方。
那个穿白色运动衣的少年好像还在眼前，容颜未改，眨眼之间，画面突然切换，少年身上那件洁白的运动衣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黑色的冲锋衣。 他走进了那一望无际的浓重夜色之中。渐渐地，他的身形变得模糊不清，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至此，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肩上一紧，辛凝醒神，才发现自己盯着那条空荡荡的路已久。
周祁野把她揽在怀里，问：“聊了什么呢？这么久？”
辛凝偏眸，看清了周祁野轮廓分明的脸，缓缓开口：“他来道歉。”
周祁野没有再多问别的：“还进去吗？”
辛凝：“嗯。”
-
翌日，订婚宴现场。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了精心布置过的宴会厅内。
现场美轮美奂，鲜花簇拥。
亲友都身着华服，相互寒暄着，欢声笑语此起彼伏，纷纷向苏家和辛家送上祝福。
辛凝与周家的人一同坐在主宾席上，目光落在不远处那对引人注目的新人身上。
苏阮身穿着一身正红色的旗袍，挽着辛秩的手臂站在人群中间，与各位长辈交谈着。
辛秩还是从前儒雅健谈的模样，只是没那么爱笑了。
田舒怡挨着辛凝，感叹一声：“弟弟有点忧郁的样子，最近累着了吧。”
他们结婚日子定在明年的春天。
苏家的意思，让二人多相处一段时间。
辛秩没有意见。
-
辛凝五号下午四点的飞机回曼哈顿，去机场之前，她跟周祁野一起回了趟周家庄园。
辛凝回来那天就给周母和周炿发过消息，这些天忙着弟弟订婚宴的事，辛凝一直没回周家。
周祁野牵着辛凝走进客厅的时候，都在大厅坐着，好像知道他们会回来，专门等着。
听见保姆叫人的声音，周烐跑过去一个急刹，来了个超级热情的迎接。
“嫂嫂，喝茶吗？我又研发了新品。”
辛凝尴尬：“额，就不喝了。”
周祁野把周炿薅开：“别拦着，让你嫂子去跟几个长辈请安。”
辛凝抱她，揪揪她脸蛋：“不擅长的就别折腾了，你这双手生来就是享福的，下次回来我煮给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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