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霄见状眸色一沉，快步上前将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是为夫的不是。"
他指尖轻抚过她微蹙的眉心，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愧疚，"昨夜太过孟浪，累着瑶儿了。"
楚星瑶耳尖微红，想起昨夜芙蓉帐内的缠绵，那人在她耳边一遍遍唤着"瑶儿"，将她折腾得泣不成声。
她羞恼地想拧他手臂，却连这点力气都使不上，只得嗔他一眼："你还有脸说..."
君九霄低笑，那笑声像是从胸腔深处震出来的，带着餍足的愉悦。
他取来温热的帕子为她净面，温水浸润过的软巾带着淡淡药香。
君九霄小心翼翼地擦拭她每一寸肌肤，连指缝都不放过。
待洗漱完毕，他又取来玉梳，将她散落的青丝一缕缕理顺。
那专注的模样，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当他要帮她漱口时，楚星瑶终于忍不住抗议："我还没废到这种地步..."
话音未落，茶盏从她指间滑落，在锦被上洇开一片水痕。
那水渍如同她此刻流逝的生命力，无声无息地扩散。
空气瞬间凝固。
君九霄瞳孔紧缩——他的王妃武功盖世，能徒手接住疾射而来的暗器，怎会连个茶盏都拿不稳？
但想到她许久未进食，他强压下心头不安，端起案上温着的青瓷碗。
碗中是熬得浓稠的燕窝粥，混着人参、黄芪的清香。
"瑶儿身子弱，先用些药膳。"
君九霄将她小心揽入怀中，他舀了一勺，轻轻吹凉才送到她唇边，"御医说这个最是补气。
他声音里带着诱哄，"吃好了，为夫给瑶儿按按腰。"
楚星瑶勉强咽下几口，却觉得连吞咽都费力异常。
这感觉太过熟悉——前世她本就没有武功，每次感染风景便是这般浑身无力，如负千斤。
可今生，她明明武艺高强，内功深厚啊...
她心头一颤，强撑着问道："今日...可是十五？"
话音未落，她自己先惊住了。那声音气若游丝，几不可闻。
君九霄手中瓷勺"当啷"一声落在碗中。
他猛地抬头，只见怀中人儿面色惨白如纸，连唇色都褪唇色褪得如同冬雪。
她纤细脖颈无力后仰，露出昨夜他留下的嫣红吻痕，此刻在苍白肌肤上艳得刺目。
君九霄瞳孔骤缩。
他的瑶儿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即便昨夜九次云雨，也绝不该虚弱至此。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声音却竭力保持平稳："传府医！立刻！"
一向沉稳的战王此刻尾音发颤，眼中慌乱无处遁形。
殿外侍卫闻声而动，脚步声急促如雨。
楚星瑶想安慰他，却连指尖都抬不起来。
她只能微微蜷缩手指，勾住他垂落的袖角。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君九霄浑身一震，他将她冰凉的手紧紧包裹在掌心。
"别怕。"他声音低哑，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自己，"有本王在。"
他将楚星瑶小心放回榻上，却发现她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她还活着。
那胸口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像是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府医是被夜鹰拎着后领拖进来的。
老头儿刚站稳就嗅到满室暧昧气息，再偷瞄床榻上虚弱的美人。
顿时想起近日传闻——战王新婚夜折腾得王妃三日未能下床。
"诊脉！"君九霄一记眼刀扫来，府医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君九霄放下帷幔，只露出楚星瑶一截皓腕。
那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肌肤下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当苍老的手指搭上楚星瑶腕间，寝殿内静得能听见银针落地。
府医额头渐渐沁出冷汗，搭脉的手指开始发抖。
"王、王妃娘娘..."府医突然伏地叩首，
"老朽无能，这脉象...是油尽灯枯之相啊！"
君九霄脑中嗡鸣，眼前发黑。他一把揪起府医衣领，声音冷得骇人：
"胡言乱语！瑶儿昨日还好好的，怎会..."话未说完，他自己先哽住了。
昨日还鲜活灵动的人儿，今日怎会...
"滚！"
君九霄一把甩开他，转向夜鹰时眼中已是一片血红：
"去请！把那天医谷主绑也要绑来！本王要太医院所有御医立刻到府！"
等待的时间漫长如年。君九霄坐在床边，将楚星瑶冰凉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
她指尖的温度正在一点点流失，就像握不住的流沙。
他想起新婚之夜她在他身下绽放的模样，想起她舞剑时衣袂翩跹的英姿，想起她嗔怒时眼角飞红的娇态...
每一个画面都鲜活如昨，而此刻她却...
"瑶儿..."他声音哽咽，将唇贴在她冰凉的指尖，
"你答应过上穷碧落下黄泉都要陪着本王的..."
那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哪里还有半分战王威仪。
不知过了多久，夜鹰终于带着一位白发老者匆匆赶来。
老者一见楚星瑶面色就变了，搭脉后更是长叹一声："王爷，王妃这是..."
"她武功尽失了？"君九霄声音嘶哑。
谷主摇头，白须颤动："内力全无，经脉枯竭.....更奇怪的是，生机流逝之快，就像..."
"就像什么？"
君九霄猛地站起，腰间玉佩撞在床柱上发出清脆声响。
"只要能救她，举国之力本王也在所不惜！"
老者叹息：
"非是药材问题。王妃体内生机流逝之快，就像...就像有人在强行抽取她的寿命。"
君九霄踉跄后退，撞翻了屏风。他双目赤红，像头受伤的猛兽：
"不可能！昨日她还...还..."昨日他的瑶儿还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怎会一夜之间...
"王爷！"夜鹰突然闯入，"门外有个叫长生的求见，说能救王妃！"
君九霄眸中寒光一闪。
长生——东华国摄政王南宫煕的化名，那个曾用炽热目光注视瑶儿的男人。
他记得那双如古井般幽深的眼睛，藏着令人心惊的执念。
"让他滚。"他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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