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喜欢上了?”周亚柒刚推开入户花园的门,就听见陆能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玄关的感应灯瞬间亮起,暖黄的光线漫过她沾着夜露的肩头。
周亚柒循声望去,只见陆能斜倚在入户花园的最里边,指尖夹着的香烟在夜色中明灭。月光穿过庭院里的梧桐树,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疤痕照得格外清晰,指尖夹着的打火机在掌心转得飞快,眉梢一挑,“这回,我真是相信你走出来了。”
周亚柒换鞋的动作顿了顿,包包从肩头滑下,在地板上轻撞出一声闷响,抬眼看向陆能,认真端详起来,男人靠在阳台边上,黑色连帽衫的帽子歪着搭在头上,露出的侧脸线条依旧带着少年时的桀骜,只是眼底多了几分沉淀的温和。
“胡说什么。”周亚柒轻声反驳,却没忍住弯了弯嘴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她还没有完全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上被贝诺了,但是确实有了一丝萌动。。
“我哥会很开心的。”陆能笑着,“你不要担心我和爸妈不理解。”
周亚柒没有立即回答,穿好鞋子,缓缓站直了身子,走向陆能,靠在陆能身边的门框上,衬衫的袖口擦过他外套,发出轻微的刮擦声。从包里摸出烟盒时,她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很稳——若是以前,光是听到“阿擎”这个名字就足以让她颤抖得点不着火。
陆能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侧过身子帮周亚柒点烟,打火机的火苗“噌”地亮起,橙红色的光映在两人脸上,烟丝燃烧的“滋滋”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阿能。”周亚柒周亚柒深吸一口烟,猩红的火光在黑暗中骤然明亮,映亮了她微微下垂的眼睫,映在瞳孔里像两簇小小的篝火。烟雾从她唇间缓缓溢出,在夜风中扭曲成奇异的形状,像极了那年跨年夜陆擎变给孩子们看的烟圈魔术,“你们在我身边,我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说到阿擎或者有人提起他,我就不再疼了。”
陆能突然伸手拂去她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这个动作太过刻意,周亚柒知道他是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强撑。就像阿擎刚走时,他们每个人都会做的那样。
“以前总觉得他走了,我的半条命也跟着没了。可这次小陌回来,我们发现了他的一些旧物,翻到他给我写的信……“周亚柒转头看向陆能,月光在她眼底碎成粼粼的波光,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淡淡的戒痕,那里曾经戴着和陆擎一对的铂金戒指。声音突然哽住,像是被夜风呛着了,伴随着喉间细微的颤动,继续说道,“里面说让我好好活着,带着他的份一起看世界。那时候我突然想通了,他肯定不希望我一直困在过去。如果能够重新遇到爱情,那我就勇敢一些吧。”
“所以你现在还嘴硬?”陆能嗤笑一声,凑过来,鼻尖动了动,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是贝诺外套残留的气息,突然想起陆擎生前总爱揉乱他头发,笑着说“阿能要替我看好柒柒”。
想到这里,陆能的声音不自觉放软,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很久没有看见你在除了我们之外的人前喝酒喝得那么放松了,而且你还一直逗贝助理。”
陆能弹了弹烟灰,烟灰落在阳台边上的玻璃烟灰缸里,碎成细小的粉末。
“我哥一直都把你看得比什么都重。”陆能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上。他顿了顿,目光穿过缭绕的烟雾,望向客厅尽头旋转楼梯的阴影处。那里挂着一幅褪色的合照——六个人站在游艇甲板上,陆擎搂着周亚柒的肩膀,笑容比阳光还耀眼。
“我们几个如今也是一个整体了。”陆能摩挲着左手腕上的檀木手串,那是墨陌去年亲手给大家做的纪念礼物,每一颗珠子都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
周亚柒突然掐灭烟蒂的动作带着狠劲,火星在玻璃烟灰缸里发出“嗤”的哀鸣,她抬头看向二楼,房间漏出一线暖光,隐约能听见高也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阿能,你错了。”周亚柒的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阳台木制平台的一道划痕,眼角挤出两道细纹,像是突然老了几岁,“在你哥那里,小陌永远是第一位的。或者说,我是要和他一起守护小陌的。”
夜风突然转急,吹得落地窗微微颤动。
“我呀,现在不心疼自己……”周亚柒的声音混在风声里,她的拇指抚过无名指上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戒痕,“心疼小陌。你说她什么时候才能勇敢起来,为自己多想一点呢?”
“阿能,我在画展见过宋先生看她的眼神。”周亚柒突然把头靠在陆能肩上,发丝间残留的茉莉洗发水味道让陆能恍惚了一瞬——和之前他们在海岛度假时用的一模一样,“像盯着拍卖会的猎物。”
陆能的手指僵住了,烟蒂在指间转了个危险的圈。他突然想起那天下午,墨陌抱着画板冲进家门的模样。女孩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眶红红的,却硬是没掉一滴眼泪,指甲缝里还沾着颜料,却硬是扯出一个笑说“我没事”,但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又和宋一霆闹了别扭。当时高也正在厨房煮姜茶,听见动静差点打翻砂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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