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梗着脖子不吭声,眼神却瞟向左侧的山涧。逸尘吹了个短促的音符,缠住他脚踝的竹笋突然收紧,尖锐的笋尖刺破了他的裤腿。“啊——”络腮胡疼得惨叫,“我说!黑风寨在山涧对面的悬崖上!竹管是用来……用来制作信号箭的!”
“信号箭?”凌羽皱眉,“你们还有多少人在黑风寨?”
“加上长老,一共三十多个……”络腮胡喘着气,“我们只是负责外围的杂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长老说,等信号箭做好,要给……给某个大人物传递消息。”
启东与凌羽对视一眼:某个大人物?难道是那个“教主”?
“那个大人物是谁?”逸尘追问,笛音陡然转厉,竹笋又收紧了几分。
“不知道!我们从没见过!”络腮胡哭丧着脸,“只知道他住在寨后的石洞里,每次出现都带着黑雾,连长老见了他都要下跪!”
三人心中同时一凛:带着黑雾?这与血月崖逃脱的那股气息对上了!
“你们的信号箭要射向哪里?”启东加重了脚下的力道。
“好像是……东边的迷雾森林!”络腮胡的声音带着哭腔,“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只是混口饭吃,真的没杀过人啊!”
启东捡起地上的哨子,掂量了一下:“把他们捆起来,交给后面的护卫队看管。”他看向山涧对面,那里云雾缭绕,隐约能看到悬崖上有几座木屋的轮廓,“看来这黑风寨,我们必须去一趟。”
凌羽点头:“我去跟李婶说一声,让他们先去村子,我们处理完就过去。”她看向跛脚男孩离开的方向,眼神柔和了些,“得快点,答应了要教他认草药的。”
山涧上只有一座摇摇欲坠的木桥,木板间的缝隙足能塞进一只脚。逸尘吹了声笛音,藤蔓从两侧的岩壁上爬过来,缠绕在木桥的绳索上,临时加固了桥身。“走吧,小心点。”他率先踏上木桥,竹制的鞋底踩在木板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黑风寨比想象中简陋,几座木屋零散地分布在悬崖边,寨门是用削尖的竹桩扎成的,上面挂着几具风干的兽骨,看着格外渗人。三人潜入寨中时,发现大部分屋子都是空的,只有一间最大的木屋亮着灯,里面传来说话声。
“……那三个小鬼毁了血月崖的仪式,教主很不高兴。”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像是用砂纸磨过木头,“这批信号箭必须尽快做好,等通知了南边的分舵,就让他们去围剿那个山村——敢庇护叛徒后裔的,一个都不能留!”
启东的拳头猛地攥紧:他们竟连普通村民都不放过!
“可是长老,”另一个声音带着怯懦,“我们的人手只剩三十多个了,那三个小鬼不好对付……”
“废物!”沙哑的声音怒吼,“教主说了,只要能抓住那个灵脉丫头,就能弥补血月仪式的损失!实在不行,用村民当诱饵,我就不信他们不露面!”
凌羽的剑身在掌心微微颤抖,启东轻轻按住她的手腕,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三人悄悄退到寨后,果然在悬崖深处发现一个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若不是逸尘的玉笛感应到里面的怨气,根本发现不了。洞口的地面上有几串新鲜的脚印,大小与血月崖那个魁梧教徒的脚印相似,但更深些,像是负重前行。
“里面有人。”逸尘压低声音,笛身泛着青光,“不止一个,我能感觉到至少五道气息,其中一道……很强,和血月崖雕像的气息很像,但更阴冷。”
启东深吸一口气,混沌之力在体内流转:“凌羽左路,逸尘右路,我正面突破。记住,优先保护自己,不行就撤。”他看了眼凌羽背后的伤,“别硬拼。”
凌羽点头,握紧长剑,身影如轻烟般绕到洞口左侧。逸尘吹起引导的笛音,洞口的藤蔓自动向两侧分开,露出黑黢黢的山洞。启东数到三,猛地冲进山洞,短刀带着金色的混沌之力,劈向洞中央的石桌。
石桌应声碎裂,坐在桌旁的几个黑袍人猝不及防,被飞溅的碎石砸得连连后退。启东的目光迅速锁定山洞最深处——那里坐着个裹在黑雾里的人影,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他手边放着一根镶嵌着骷髅头的骨杖,杖身的符文与血月崖雕像胸口的核心纹路一模一样!
“又是你们。”黑雾中的人影开口,声音与雕像苏醒时的沙哑截然不同,带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黏腻,“毁了我的雕像,还敢追到这里,倒是有胆量。”
“你就是那个教主?”启东握紧短刀,混沌之力在掌心暴涨,“三百年的仇恨还不够,非要拉着无辜的人陪葬?”
黑雾人影发出咯咯的笑声,像是有无数虫子在振翅:“无辜?当年背叛我的部族,哪个手上没沾过血?这些村民敢庇护他们的后裔,就该有觉悟。”他抬起骨杖,指向洞外,“信号箭已经射向迷雾森林了,用不了多久,你们守护的那些人,就会变成一具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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