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树强的演讲开始了，演讲完的人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听着。靠，这普通话，满口的地域风味，满口的武普味。就这演讲稿，你写的是矿山机械厂，你还是写的全国的工矿企业，你这明显不是写的一机厂，你是国家发改委主任吗，你还是国家机械部的，最明显的就是假大空，听起来一套一套的，那不就是拿来主义吗？把企业生产经营管理的那一套，套在一机厂上面，能行吗？其实他也不知道演讲稿的好坏，他花了钱请了人，绝对的治国良策，那肯定觉得是最高水平，自我感觉绝对是最好的。你到一机厂来，为什么呀，你对这片土地没有情怀，你和一机厂的人没有感情，你没有在这里流过血淌过汗，你没有在这里出过力拼过命，你的根不在这里，抛弃荣誉和地位，你没有对一机厂的执着和付出，你没有为了一机厂无私奉献、尽力拼搏的豪迈。
蒲树强的演讲结束了，会场上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蒲树强把演讲稿插在上衣口袋里，大摇大摆地走了下来，也果真有一副舍我其谁的气概。
蒲树强坐在那里，立刻有几个人围过去，里面竟然还有演讲过的人。袁梁侧脸看着，有两个演讲过的人，和蒲树强套着近乎，脸上的巴结、谄媚一览无余。不用说，这样的人就没有势在必得的心，这就看好蒲树强，想着巴结蒲树强，以待被其看中。这都是什么呀，见风使舵，这眼力价也忒活了吧。
蒲树强大大咧咧地坐在那里，抬起一只脚踩在前面的座位扶手上，斜躺着身子，指指点点着台上的演讲人，脸上是一副不屑样，颇有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气概。
袁梁想着他刚才的演讲，差点就要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想着他幕后的力量，也不知道这种力量扶着他能走多远，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此人在企业管理方面肯定也是一个滥竽充数者，只是有点迷一样的自得自信而已。如果排除场外的因素，他的表现肯定是倒数。
虽然每个人规定的是半个小时，但有人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因为人多，上午的时间压得很紧，只进行完了十二人。吃过午饭，再接着进行。参加会议的各级领导、工作人员，一机厂的职工代表，参加竞聘的人员，都到隔壁的政府食堂就餐，一人一大碗猪肉炖粉条。选聘工作的所有费用，反正都是要一机厂出的，那就大方点儿，碗里的肉也是非常多。
一机厂的人还有十五号马虎腾，十八号田县安，二十三号夏爱祥，二十九号周晓，还有吕建超、刘凯，等着上台。
还有十八个人，每人半个小时，这要进行到夜里十点之后了。
吃过午饭，袁梁抓紧和夏爱祥聊着，说着上午十二个人的演讲情况，把夏爱祥的演讲稿拿过来，指着其中的几个地方说着，夏爱祥改了几个地方。
下午很快就要开始了，听了上午几个人乏味的演讲，袁梁感觉到没有什么意思，自己就骑车回到了厂里。
袁梁来到办公楼，办公楼几乎鸦雀无声，来到出口处，出口处办公室门敞着，也没有一个人，袁梁走到小接待室门口，听听小接待室里面的响声，肯定是几个人在打牌。袁梁没有敲门，轻手轻脚就来到档案室。
王美春看见袁梁惊讶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参加竞聘演讲了吗，结束了吗？”袁梁走进房间：“给我倒杯水，我是上午第四个，我很快就进行完了，上午才进行了不到一半，今天夜里还不知道要进行到几点呢，我回来休息休息。”王美春看看袁梁：“看你的脸色不错，表现很好吧？”袁梁说：“一般一般，肯定前三。”王美春笑了：“又吹起来了。我把这个躺椅给你拉开，你在这上面休息一会，看，你这忙活好长时间了，有个干媳妇疼你多好。”说着，王美春去拉躺椅，整理着上面的东西。王美春弓着身子，背对着袁梁，裙子紧贴着皮肤，更显浑圆。袁梁站起来一把搂住她，王美春打个趔趄，扑倒在躺椅上，扭着头说：“你不说休息休息吗，没羞没臊的。”袁梁说：“跟你说几句话再休息。”王美春满脸绯红：“一会有人上来了。”袁梁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厂里没有几个人上班了。”两个人不再说话，王美春扭捏着，抵挡着。袁梁说，只在门口看看，隔着布帘看看，不进门。王美春脸色潮红地看着袁梁：“哪天我把蒋蔚秋也叫来，看你能咋样。”袁梁说：“你说什么呢，我在食品厂可是清清白白。”王美春说：“我不相信，我不信你到了黑玫瑰家里，就只是隔着布帘看看。”袁梁说：“你别和我胡扯，我干着正事呢，我现在还真有一种悲凉感，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王美春笑起来：“你这还没过第一轮，哪有那么悲凉的，有什么君莫笑的，我又不笑话你，我看好你披荆斩棘，肯定能冲到最后一轮。”午后的阳光，炽热而灿烂，从窗子外面照进来，王美春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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