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正说着，有电话打到杜文艺的手机，杜文艺指指手机：“白山厂闻厂长。”袁梁示意他接电话。
杜文艺和闻厂长聊了很久，终于放下电话，对袁梁说：“事情有转机了，闻厂长说，希望我们不要进一步采取措施了，他们正商量停产ND1089产品。只是，我给他说，让他把所有的产品、半成品折价卖给我们，他没有答应。他说，我们的起诉也很勉强，再换一个牌子换个厂家也一样可以生产ND1089产品。”
袁梁说：“许多工厂都有困难，军转民的企业更难，这样，他们是军工企业，电器厂也做不好J产品，你给闻厂长打电话，告诉他我在北京认识的一杠三星的电话，让闻厂长和他联系，看能找点活干不。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做点好事又对我们没有坏处，何乐而不为？
杜文艺答应着，等会给闻厂长电话，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差旅费报销单给袁梁。
袁梁仔细地看着，指着其中的发票问道：“住宿费，怎么这么高啊？还是两张。”
杜文艺指着发票说：“这一张是我们两个住宿的，两个晚上三百元。这一张是田律师个人消费的，晚上有房间电话，田律师接的。田律师挂上了电话，外面电话又打过来，田律师就让人家过来了，过来了两个美女。田律师让我先挑，我没挑，我说等会儿再说，他就挑了一个，另一位美女走了。那挑中的美女上来就和田律师抱在一起，我一看，不能当电灯泡，我就躲到卫生间去，外面太冷，也没法出去。过了没有几分钟，田律师光着身子过来了，转一圈，又回去了，过了几分钟又来到卫生间，嘴里叫着，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不行了呢？还啪啪打着自己的脸。我蹲在那里，也是一脸的笑。又过了一会儿，田律师喊我出去，田律师坐在床上围着被子一脸沮丧，我把钱付掉，那美女就走了，美女临走还扔下一句，哼，中看不中用。田律师给我说，本来好好的，但就是不行，只好放弃。田律师不甘心，第二天晚上再接电话，没想到来的还是那两个美女，田律师就换了另外一个，这一次好歹还可以，大概有三四分钟，田律师嗷嗷叫着，看来还算满意。这就是他玩了两次的发票，他和后来的美女要发票，人家回去以后送回来了这个。”
袁梁的眼前浮现起了田和平的样子，这男人真是经不起诱惑，抓住机会就不放了，本来想给他买点东西或者给他报酬，这下好了，怎么办都不妥了。还有那俊秀清雅的丛珊红，也是结婚没有多长时间，看起来还好像蜜月一样的甜蜜，看起来是那样的幸福。袁梁想起来自己买房子的时候，是丛珊红最早借给了两千元，没有一丝的犹豫，这几年来和马晓荷一直关系很好，看见袁点就抱着让喊干妈，这样单纯善良的女人，这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了。
袁梁抓过单子，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过了几天，再次说起白山厂的事时，杜文艺说，闻厂长和北京联系上了，闻厂长说，无论成功与否，他都感谢一机厂给他们提供的这次机会。
袁梁明白，时代在发生变化，不管是白山机器厂，还是矿山机械厂，许多中小型企业都在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历程中，经历着阵痛，经历着颠簸，也许有些船能够一直破浪前行，但也许有些船就在巨浪中颠覆了沉没了。没有白山厂，也会有黑山厂、红山厂，前赴后继加入到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来，为吃饭而拼，为生存而搏。
广交会要来了，程远方、徐有才提前两天去布展，袁梁、杜忠生在开幕的当天晚上来到广州，住进广美招待所。晚上，袁梁、杜忠生、程远方、徐有才在招待所的餐厅要了几个菜聚餐。
程远方说，广交会还是和往年一样，开幕式的当天客户不是很多，明天才会开始人多起来。有两件事需要说一下，一个是寇丽领着巴西的陈云坤来到了摊位，我告诉他说今天你要来，他们要求明天见你。第二件事，轻工机械厂也来参展了，带来了两台样机ABY103产品、RT1023产品，任瑞林带队，还有屠锐金、刘慕杰，他们的摊位离我们的摊位也不远。
袁梁一下想起来全国订货会的情况，如果说全国订货会，一机厂和矿山机械厂、白山机器厂是三国演义的话，这一次在广交会上，一机厂和轻工机械厂要来一次双雄会了，看来也是很有看头的。
刘慕杰曾经是一机厂生产处的统计员，每天坐在那里喝喝茶聊聊天，只在月底月初的时候忙活几天，也算是工作很悠闲，但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被任瑞林给蛊惑走了。
刘慕杰家里的条件不错，本人也是中专毕业，中等个头、剑眉、分头，长期在办公室里工作，俨然白面书生一个。他找了一个老婆，小学老师，模样周正，家里的条件也不错，和他非常般配，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可谓是家庭幸福，生活圆满。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他放弃平稳的生活，竟然跟着任瑞林去了轻工机械厂，做起业务。常言说的一点没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刘慕杰很快就放飞自我，借着出差、送货的机会，留恋在路边店、理发店等地方，更兼长得帅，屡屡有小姑娘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他老婆带着孩子就和他分居了，他也很看得开，直接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身边也不缺女人，也许被压抑得太久，也许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也许这就是他想要的自由，但是有一点，几乎所有和他熟悉的人都感觉到，原来的儒雅文弱不见了，他的脸上明显有了许多沧桑感，脸上的皱纹也明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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