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止——”
奈落撑着身体坐起来，刚开口安慰了一句，就被止水扑了个满怀。
“前辈……我还以为……”
--我以为你会像带土哥一样扔下我。
止水如同乳燕投林一般，抽泣着抱住奈落的腰不撒手。
看他哭的这么伤心，奈落短暂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推开腰上那两条手臂。
--唉……抱吧抱吧。
--怎么不管在哪，我都逃不过带孩子的命啊？
奈落无奈地揉了揉靠在自己胸膛的那颗小脑瓜，低头看着根根分明的柔顺黑发在指缝中划过。
--是进化成永恒的原因吗？感觉比以前看得还要清楚。
奈落暗自感叹了一句。
吸收了另一对万花筒的瞳力，他的眼睛自然得以升级成永恒万花筒。
不仅恢复了之前过度使用瞳术而造成的视力损伤，还获得了近乎“无穷无尽”的瞳力。
以后可以肆无忌惮地释放【天明玉命】和【天之迦久】，不必担心在动画家面前露出破绽。
连血继病都可以用这个理由逐步痊愈，还这具身体一个完全健康的状态。
察觉到止水手臂上的力道渐渐放松，奈落收回发散的思绪，转而拍拍对方肩膀。
“抱歉，前辈，我太失礼了。”
止水红着眼角道歉，一想到自己刚才又做了和以前一样的事，还差点把带土哥牺牲的消息说漏嘴，他就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最好一辈子也不抬起来。
奈落拿起床头柜上放的手帕，给止水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水，温声道。
“让你这么担心，是我不好。”
他看向窗外耀眼的阳光，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嘴角。
“今天天气真不错，我们去看木槿花吧。”
……
“小鼬乖，你只能吃一个哦，不然会蛀牙的。”
奈落带着鼬坐到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把自己手里一串三色丸子分成两份，一份一颗，一份两颗。
“好~”鼬乖乖接过只有一颗丸子的竹签，凑到嘴边努力啃了几口。
把剩下两颗丸子塞进嘴里嚼着，奈落看向不远处的小溪旁，止水正在那里练习瞬身术和手里剑投掷。
只见连续几道影子在树丛间闪过，数十枚手里剑铺散开来，打着旋飞向二十米之外的标靶。
或许是练习太久有些疲累，止水抛出来的手里剑中有三两枚轨迹有所偏差，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脱靶。
奈落咽下嘴里甜滋滋的丸子，随手甩出竹签，细细的小棍带着劲风飞旋，精准打在其中一枚上。
这枚手里剑被撞得改变了几分角度，又和其他发生偏移的手里剑相互碰撞，最终纷纷划过刁钻的弧线钉在靶心。
“哇！”
鼬发出一声惊叹，赶忙用嘴叼着还剩一半的丸子，小手举在胸前鼓掌：“咕咕好厉灰！！”
“前辈，中午好！”
满头大汗的止水看见奈落就在不远处看着自己，赶忙用溪水洗了脸和手，兴高采烈地跑过来打招呼，然后手里猝不及防就多了个双层饭盒。
“吃完午饭再练习吧，我陪你一起。”
“好的。”
止水直接席地而坐，打开饭盒才发现里面装的并不是妈妈常做的菜式。
见他有些疑惑，奈落轻声解释道：“是我做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谢谢前辈，我会全部吃完的。”
止水眼睛一亮，随即一通狼吞虎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灭饭菜。
奈落则是抱着鼬盘腿坐在石头上看风景，听他数天上飞过了几只小鸟。
过了一会儿，止水察觉到奈落前辈今天好像有些沉默，于是一边把嘴里塞得鼓鼓囊囊，一边抬眼偷看对方表情有没有什么异常。
自从那天前辈醒来以后，他从没有当面提及过带土哥已经牺牲，包括族长和族长夫人，大家好像都有意无意地瞒着这个消息。
--但是事情传得那么广，前辈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呢？
--或许，前辈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只是不想让我们担心他，所以一直装作不知道。
止水想得入神，结果在吃最后一口饭菜时因为咽得过于匆忙而被噎住。
一杯温热的茶水及时出现在眼前，他没想太多便下意识伸手接过一气喝了，总算把食物从嗓子眼顺了下去。
刚把便当盒收拾好，一串漂亮的三色丸子又闯进视野中央。
——是他还没尝过的、阿梅婆婆研究的新口味。
奈落温和的声音轻轻飘进耳朵。
“吃些甜食，心情就会变好哦。”
止水接过竹签怔怔地看着奈落，后者神情明明如往常那样温柔，他却从那双眼睛的注视中理解了一切。
眼泪一颗颗砸在地面上，越是用衣袖擦拭，越是止不住汹涌而出的泪水。
“奈落前辈，对不起……其实带土哥他……”
“我知道。”
奈落叹息着，眼神飘向不远处那条小溪。
许多落叶正随着溪水一起远去，它们会和其他无数条河流里的落叶一样，最终在大海中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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