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里安……”
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回转在舌尖，凯兰的脑海里慢慢的浮现出一个脸。
他虽生在M国的皇室，可他的前半生过得并不好。
母亲生他时难产，打从他出生起，便不受待见。
他的大哥，大他五岁，容貌能力都是极好，少年时期便被立为皇储。
而他，活的若有若无，母亲，也从未给他过过生。
作为一个孩子，没有谁不会渴望母亲的关怀，他也不例外。
十几岁时，他也从未想明白过，为什么同为母亲的孩子，他却和大哥有着不可跨越的区别对待。
任何的事从来都在慢慢的到来。
那天，天空很黑，大片的乌云翻滚。
小凯兰记得大哥的生日，怀里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盒子，顶着刮的脸生疼的风跑到大王子住的宫殿。
“大哥，我……”
带着喜悦的话语还未说完，便歇了声。
“母亲，他是你的孩子，我的弟弟啊。”
少年的声音里染着满满的不解。
“他不是！他是灾星！”
‘砰——’，瓷器破碎在地上的声音伴随着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格外的刺耳。
天边堆起的云愈压愈低，忽而裂出一道紫电。
雷声碾过，雨便箭镞似的落了下来，打得尘土迸溅。
少年手中的箱子落到了地上，整个人被雨水兜头打湿，瘦弱的身板在滂沱的大雨中好似浮萍。
那天后，皇宫一处不起眼的住所处空了下来，里面居住的人不知所踪。
凯兰出了皇宫，一路漂泊，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最终倒在了街上。
等他醒来后，便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干燥柔软的床上。
食物的香气不受控制的往他鼻子里钻。
“醒了？”
一张年轻温和的脸出现在他视野中。
男人大概二十几岁的年纪，穿着白色的毛衣，带着副黑框眼镜，儒雅随和，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后来，凯兰知道了。
他是被外出采购东西的男人捡回来的。
这里仍在M国国内，只是距离首都已有几千公里了。
男人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医学生，热爱研究调试各种药剂。
凯兰仍然记得，男人摸着他的头，笑的灿烂，“我比你大快十岁，从此你便叫我哥哥吧。”
时光荏苒，凯兰慢慢的长大了。
身体变得高大的同时，他身上的科研天赋也被达里安发现。
达里安很是惊喜，手把手的教他。
很快，他们在这个领域小有名气。
他本以为他们会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下去，可是有一天，他的那个名义上的母亲找来了。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包括达里安。
没过几天，凯兰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他消失后没几天，M国的皇后和国王相继暴病而亡。
皇室中一些旁支血脉也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一时间，整个国度人心惶惶。
一年后，达里安终于在一处装修华丽的别墅里，见到了他找了好久的凯兰。
达里安也发现了他所做的实验。
整个人瞬间如坠冰窟，没想到，他当弟弟抚养长大的孩子不知何时走上了不归路。
苦口婆心的劝说无果后，达里安悲痛欲绝，与凯兰决裂。
从此将自己的一生都投入到了实验室中，不问外事，直到一天，一个学生锲而不舍的敲开了他的门。
回忆到两人决裂之时，凯兰的记忆戛然而止。
不知何时，他那张麻木阴冷的脸上，有了别的不一样的情绪。
酸涩、痛苦以及不易察觉的愧疚……
“你是他的学生？”
男人嘶哑的声音有了些温度，抬头看向立在旁边的杨观棋。
“是的，师叔。”
杨观棋双手叠在一块，弯下腰，胳膊伸出去，举在头顶，拜了一下。
看到这个动作，凯兰的瞳孔微微收缩。
老师果然没有骗他。
杨观棋直起身，精准的捕捉到男人细微的神情。
在他和老师相处之时，除了实验之外的事，很少和他说过什么。
对这些事情，还是他整理达里安遗物时，在那个本子得知的。
这位享誉医药领域的泰斗，到生命的最后，仍在愧疚着。
“他……还好吗？”
凯兰酝酿了许久，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达里安之于他，是师兄，亦是亲人。
若当年没有他，他可能就不知不觉的死在了无人在意的角落。
“老师……他已于一年前去世了。”
终身和零五打交道，加上忧思过重，这位老人终于没有熬过那年的寒冬，抱着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死了？怎么会？！！”
凯兰眼中的泪珠瞬间落了下来，砸在了手背上，有些烫。
这一刻，他才恍然惊觉，原来他还有痛觉以及一些别的什么……
“老师为了破解零五，毒素侵入肺腑，加之长时间萦绕在心头上的忧郁，在冬天去世了。”
重新再回忆那天，杨观棋的心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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