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遇上什么样的为难啊?我得先跟您取取经!”
说到以前做生意的事情,张母滔滔不绝。
“比如有人拿了货不给钱,偏说自己没拿,赖账,我一个女人家也打不过他,旁边又没有别人作证,我就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那就这么算了吗?”
张母摊手。
“不这么算了能怎么办?我是干货郎的,在人家的地盘上,人家要是不高兴了,再喊点人过来把你扣住,我要是个男人我也不怕,但我是女人,我害怕不能平安回家,那时候张敬还小,我得回来照顾他!”
“那次是在乡下,从那以后,我就不敢再去乡下了。”
“在城里卖货,别的货郎见我是女人,抢我的地盘,抢我的生意,我也没办法,他们联手排挤我。”
“后来我不卖货了,就去给人家浆洗衣服,一个月赚的钱还不够给张敬交束修,再然后我就什么活都干,日子紧巴起来,遇上过不去的坎儿就回来卖家里的东西。”
张母叹了口气,她干活把身子累坏了,还得连累张敬反过来照顾她。
“甜甜,你以后出摊我可以跟你一起,我年纪大经历多,见过的无赖也比你多,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呢!”
“好啊!不过,您得顾着自己的身子,要是不舒服了,可千万不能勉强!”
张母帮尹甜甜烧火,她可真是太喜欢甜甜这姑娘了,可惜呀!
尹甜甜烙完饼,做好晚饭,张敬放学回来了。
崔衡的桌子也差不多做好了,他先围着桌子转了一圈,惊叹道:“崔兄还会做木工!真厉害!这桌子结实吗?”
桌子就是木材原本的颜色,还没有打磨。
“吃饭了!”
尹甜甜跟张母端着晚饭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这会儿天还没黑呢,尹甜甜跟崔衡中午就没吃饭,张敬跟张母也差不多没吃。
晚上大家坐在一起,一热闹,每个人都多吃了半块儿饼。
吃完饭,张敬一抹嘴巴。
“崔兄,我新接了几本抄书的活,你跟我一起吧,每本书我给你三十文!”
崔衡的字又好看,他抄的速度又快,张敬可太喜欢找他抄书了。
哪料到崔衡拒绝了。
“我把桌子打磨一下,明天甜甜开张要用。”
张敬又看向尹甜甜。
“我也帮不了你,我得炖鸡炒卤和面,我的事情也很多。”
张敬叹气道:“你们两个,就这么作践自己,一个满腹才华却在这里做木工,一个……刺绣水平好,却选择去卖面条?甜甜,你都在城里租房子了,为什么不能去绣坊里当绣娘啊!”
是这个道理,崔衡也看向尹甜甜,绣坊的东家很看重尹甜甜,她现在接不到外带的绣活,但是如果去绣坊的话,温墨肯定会收下她。
尹甜甜摇头。
“做绣娘收入是稳定一点,我不甘心只做一个绣娘,我想赚大钱!赚很多钱,先开一个小面摊,等赚到钱了,我就盘个店,再做大一点开酒楼。”
“等我赚够了钱,再开绣坊,让别人来给我做工赚钱!”
张敬不以为意。
“兜兜转转就这点出息,你与其自己费尽心思,不如劝劝崔兄,只要他肯入仕,一年两年就能实现你所有的愿望!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宋先生说的!”
说者无意,他没想过自己这番话是在否定尹甜甜的努力。
崔衡拿起锉刀打磨着刚好做好的桌子。
“是我自己愿意做一个平民,跟甜甜无关。三百六十行,不是只有读书这一条路。”
张敬看向尹甜甜。
“你劝劝他!”
尹甜甜转身进了厨房。
“少爷喜欢怎么活着都行,我都陪着少爷!”
只要活得开心,满腹才华也可以做农夫,她一个小小的村姑,也可以开酒楼做老板!
谁规定了人这一辈子就必须做什么事情么!
两个人都不买账,张敬呵了一声。
“行,算我多管闲事,我抄书去!”
尹甜甜熬了一大盆卤,就等明天开张了。
她烧了热水,给张母端去了一盆,叮嘱张敬。
“热水在厨房,你等会儿要洗漱的话,自己去打水!”
她洗漱过去把床铺好,照旧是在炕上铺两个被窝。
第二天早上,她起床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去县学门口摆上摊子。
“开张喽!热腾腾的鸡汤面开张喽!”
尹甜甜在木板上写上鸡汤面的价钱摆在前面人人都能看得见的地方。
她打听过了,街上一碗素面还要三文钱呢,加肉加卤蛋的要八文钱,她定每碗七文钱,满满一碗鸡汤面还有肉,在县城里这个物价不算贵!
开张了就得吆喝,崔衡跟张母帮她把东西搬过来,尹甜甜吆喝,张母擦桌子。
崔衡面前摆着一箩筐丝线,他趁着这会儿有空,在做绒花的发簪,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用稻草扎了一个条形的桩子,做好一枚发簪,就想糖葫芦一样扎在桩子上。
这会儿不是饭点儿,没人来吃面,尹甜甜吆喝了几声,就坐下来跟崔衡一起做绒花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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