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十。
温瓷问他:“你瞧黄历了?”
傅景淮没瞧黄历,拉过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扣:“单纯就是觉得,十全十美,挺好。”
温瓷说:“我也觉得好。”
她点了头,男人俊美的脸上露出笑容:“那就定这天吧。”
什么生辰八字的,他才不管。
他就要这个十全十美。
车拐进少帅府前,他又说:“我带你去见个人。”
叫副官把车开去军政府。
在军政府的监牢里,温瓷见到了孟鸢。
算出来,这是她们第三次正式见面。
第一次是在孟鸢和施维旭的订婚宴上,那时的孟鸢是以女主角身份出现的。
申城首富家的独女,众星捧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订婚宴意外,哥哥父亲个个在前面护着她。
第二次,她拿枪指着她。
这是第三次。
她被关在狭小逼仄的牢房里,一身狼狈,失去了曾经所有的光彩。
温瓷走近。
孟鸢眼底涌现恨意。
想起身。
挣扎了几下,却是没能起来。
看温瓷的眼神。
恨意更浓:“你来看我笑话?”
温瓷回望着孟鸢。
她本以为,她因为孟鸢受了那么多的罪,余生差点全毁在孟鸢手上,会特别特别恨她。
看到孟鸢落难。
她会开心。
可如今看到孟鸢这副样子,心里竟然生不出什么波澜来。她受伤以来,傅景淮无微不至的照顾,把她心里的恨抹平了。
孟鸢看出来了。
冷冷的道:“你难道不恨我吗?”
温瓷淡然回道:“不恨,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怜。”
“你胡说!”孟鸢吼道:“我才不可怜。”
“倒是你……”
她指着傅景淮,反问温瓷:“你出身不如我,样貌不如我,又凭什么得到他的偏爱?”
“你不配跟她比。”
开口的人是傅景淮。
反驳完。
他又说:“傅某倒是想问一句,傅某到底是哪里入了孟大小姐的慧眼?”
温瓷想不通。
他其实也挺不明白的。
他压根都没见过孟鸢几面。
即使见,也是在宴席之类的场合,话更是一句都没说过。
孟鸢抬头望着他。
定定的道:“我跟施维旭订婚,中间被你打断,我当时就觉得眼前一亮。你家世好,长得也好,处事又果决,像你这样的男人,才应该是我的良配。相比之下,施维旭不值一提。”
傅景淮嗤声。
被她那句“她的良配”膈应到了。
温瓷心想,难怪孟鸢当时退亲退的那么坚定。
原来是现场看上傅景淮了。
轻嗤一声,不屑道:“孟大小姐这份自以为是的本事,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孟鸢:“你什么意思?”
温瓷莞尔:“孟大小姐觉得出身比别人好,自诩高贵。孟大小姐可知,士农工商,自古以来,商贾都是别人瞧不上的那个。”
孟鸢听说过。
不服气的反驳:“你又能好到哪里去?这个年头,没钱的才是下贱货。”
指着傅景淮:“他也做生意,你敢说他下贱吗?”
温瓷:“他手里的枪,可以让你们孟家人低下自以为高贵的头颅。可你们手里的钱,能让他低头吗?”
孟鸢噎住。
半晌,又道:“就算你说的对又怎样?你根本配不上他!”
温瓷淡然一笑:“你就配得上了?”
“孟大小姐是不是恭维的话听多了,信以为真,真觉得自己貌美出众了?”
“孟大小姐也是去过新乐门的人,见识过里面的舞娘,她们个个年轻漂亮,妩媚多情。孟大小姐跟她们比起来,怕是差了不知道多少倍。”
孟鸢恼火:“你敢拿我跟她们比?”
温瓷:“都是人,怎么比不得?还有,孟大小姐不会真觉得,予取予求,就是爱吧?”
孟鸢几次被压制,斟酌着她话里的意思,没接着回答。
温瓷也没真的等她回答。
又说:“常言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真正爱惜孩子的父母,不但会无条件的为孩子付出,还会教孩子做人的道理。”
“孟大小姐以为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可想过,你父母兄弟给你的那些,都是他们最方便给你的。”
“真正的教导与呵护,他们给过你吗?”
孟鸢呆住了。
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狠狠地碎开。
她变得激动无比:“不可能,我家里人最疼的就是我,我要什么他们都会给,他们给我的都是最好的!”
温瓷笑容怜悯。
针尖一样狠狠刺着孟鸢的心。
知道她所谓的骄傲在哪里,把她的引以为傲的东西一件件打碎。
杀人诛心。
也不过如此了。
孟鸢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着冲到了牢房门口。
扒着门喊到:“你们敢不敢把抓我的事,告诉我阿爸和哥哥?我阿爸和哥哥一定会救我,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倾家荡产也要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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