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能莅临寒舍，是小妖莫大的荣幸。不知大人此番前来，有何吩咐？”牛鬼恭敬地弯着腰，脑袋低垂，不敢直视陈瀚，言语间尽显谦卑。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要是不注意听，很容易把这话听成调侃。
就在这一瞬间，陈瀚眯起了眼睛。有问题，对方的态度很有问题。
先不说这只妖怪能不能看出自己的实力，哪怕它真有这样的本事，也没必要表现得这么卑躬屈膝。
只从理论上看的话，他和这只妖怪处于同一层次，都是四星级。虽说真到了战斗时，胜负也什么悬念，十零开。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确实属于同级。
马头丸再次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牛鬼。牛鬼大人没事，这很好。可是，这还是他认识的牛鬼大人吗？眼前的牛鬼大人，陌生到让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牛鬼大人面对奴良组的首领时，也没有这样恭敬到几乎谄媚的态度啊！
而且，作为与牛鬼相处多年的手下，即便牛鬼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变化，马头丸还是从那看似平静的语调中，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让他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陈瀚不想猜来猜去，何况，在这种情况下，直接打直拳可能效果会更好。于是，他问道：“你认识我？”
牛鬼的腰弯得更低了，点了点头，“是，大人，小妖曾有幸见过您一面。”
尽管这位的面容出现了些变化，但他坚信自己不会认错。从气质，再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都证明了对方就是那位。即使过去了四百年，这些东西依旧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记忆中。
对他们这样的妖怪来说，区区外貌变化算不了什么。连他自己都能化为女性模样，更何况是比他更为强大的大妖怪呢……
“什么时候？”
“四百年前……”牛鬼顿了顿，没往下说。他本想把时间地点等细节都说出来，可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不多嘴。
陈瀚微微一怔，竟然没说谎。
牛鬼对自己的判断有着十足的自信，而陈瀚同样对牛鬼的判断深信不疑。都四星级了，要伤势重到什么程度，才能认错人？
也就是说，对方真的在四百年前见过自己……
’主神空间？还是世界妈妈？‘
略作思考，陈瀚觉得主神的可能性要稍低一些。
诸天万界浩如烟海，所谓的“万界”不过是个虚指，真实的世界数量无穷无尽，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数世界在诞生，同时也有无数世界走向破灭。
在这庞大的基数下，他要多机缘巧合，才能随机到主世界的四百年前？这概率怎么形容呢？大概也就比彩票中大奖高出那么一点点……
’时间闭环啊……‘陈瀚对这种情况并不陌生。
简单来说，就是无论他在未来做出何种选择，都无法改变某些既定事实。在他眼中，那些事是未来发生的，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它们早已成为过去不可更易的一部分。
除非有大佬出手干预，强行扭转时间线……
‘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让人穿梭时间的能力啊，22世纪的时光机？希望不是那个世界吧，概念神惹不起……还是某位大佬做的？尔科亚？或者是未来的我？’
‘是主动还是被动？是为了维护历史，还是过去有什么我需要的东西？’
陈瀚心念电转，短短几秒钟，杂七杂八的东西就想出了一大堆。只是，这些也只是猜测，情报不足，最多就是搞出些脑洞来，得不出真相。
而且，即便运气好猜出了真相，也无法确认，有和没有也差不多了。
下一秒，陈瀚随手把马头丸丢给了牛鬼。对方都这么配合了，他再手握妖质，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也不够礼貌。
一开始，他不过是想获取些有用的情报。现在的话，似乎不问也行了。只“在四百年前见过自己”这一条情报，足矣。
这毕恭毕敬的态度，足以说明在未来，自己的实力强大到让四星级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生出。
有了实力，想要情报就很轻松。等到了那个时代后，找一只年纪大点的妖怪问问，届时什么情报都有了。亮出拳头，不愁对方不配合。
这段未来已经注定，在这种情况下，情报不情报的，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反正最终都会朝着那个方向发展。
但是，陈瀚还是要问。一定要对自以为是的人说NO！也包括他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飘！多掌握一些信息总归是没有坏处的……圣经系的那事除外。
“那你跟我讲讲这四百年来都发生了哪些事吧。”
闻言，牛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的武力值很高，在奴良组中，是很厉害的武斗派，可他本身却智谋型。正如夜陆生所说的，他确实是个心思深沉、善于谋划的妖怪。
从这短短的一句话中，他便分析出，这位大人恐怕已经有四百年未曾现世了，所以才希望了解这个时代的各种情报。而这，应该也是这位大人的全部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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