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在加密通讯器上敲击的震动还未消散，小林急促的声音已透过电波传来，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与凝重：“博哥，查到了！张部长儿子张昊在纽约曼哈顿上东区购置了一套顶层豪宅，登记在离岸公司名下，市值整整两千万美元，资金流水全是匿名账户划转，源头根本查不到合法来源！”
博源脚步骤然顿住，皮鞋跟碾过走廊的大理石地面，发出一声轻响。他抬眼扫过张部长办公室那排深棕色文件柜，柜门上的铜把手在顶灯照射下泛着冷光，仿佛藏着无数不可告人的秘密。“张部长，”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您博览群书，应该知道‘饮鸩止渴’这个成语的由来吧？”
张部长握着钢笔的手微微一颤，墨水滴在文件上晕开一小片黑斑。他强装镇定：“博组长突然说这个做什么？我们不是在谈古籍保护的事吗？”
博源转身走向门口，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斜射进来，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当年秦人为麻痹敌国，献上毒酒，最终却反被毒酒所害。”他抬手按住门把手，指节微微泛白，“有些东西，比毒酒更致命——比如用国家机密换来的私利，终会将自己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话音落下，他推门而出。刚走出文化部办公大楼，手腕上的特制终端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屏幕上弹出刺眼的红色提示：【检测到高级别涉密信息藏匿点，位置锁定：张办公室文件柜第三层，建议立即申请搜查令，启动强制措施】。博源抬头望向楼顶飘扬的五星红旗，正午的阳光洒在鲜红的旗帜上，那抹本该象征荣耀与信仰的红色，此刻在他眼中竟格外刺眼，像极了即将滴落的血。
钱总的私人会所藏在老城区的胡同深处，灰砖灰瓦的门楼低调得如同普通民居，唯有门楣上那块“非请勿入”的木牌透着几分倨傲。可谁也想不到，这看似朴素的院落里，夜夜笙歌不断，觥筹交错间藏着无数肮脏交易。
博源带着专案组队员抵达时，正是夜里十点。无需破门，提前潜伏的队员已悄悄打开侧门，一行人鱼贯而入，脚步声被院内的丝竹声掩盖。穿过雕花木廊，正厅的欢声笑语越发清晰，推开门的瞬间，喧闹戛然而止——钱总正搂着一位穿旗袍的女子，与三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碰杯，红木八仙桌上，赫然摊着几十张竹简扫描件的复印件，上面的篆体文字与周研究员电脑里失窃的内容一模一样。
“你们干什么？私闯民宅是犯法的！”钱总猛地站起身，酒气混杂着香水味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捂桌上的文件，却被小林眼疾手快地按住手腕。灯光下，钱总手腕上那块镶嵌着翡翠的龙纹腕表格外扎眼，博源瞳孔微缩——这款腕表的样式、龙纹的雕刻手法，与张部长办公室抽屉里那块几乎如出一辙，显然是特制的成对藏品。
“钱总，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解释？”博源弯腰拿起一张复印件，指尖拂过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目光骤然变冷。他启动了读心能力，可室内浓重的酒精气息干扰了感知，钱总的思绪像一团乱麻，但几个关键的念头还是清晰地钻入脑海：
【……张部长说这批货是“闲置的文化资源”，放着也是浪费，不如换点外汇……】
【那个高鼻梁的老外是M国军事研究所的，开价最高，说这些竹简记载的东西对他们“很有用”……】
【下周在香港湾仔的酒店交货，一手交钱，一手交高清电子版，到时候就能拿到尾款了……】
博源将复印件拍在桌上，纸张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闲置资源？”他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痛心与愤怒，“这些竹简记载的是战国时期燕国的国防布防图，详细标注了边关要塞的布局、烽火台的传递机制，甚至还有兵种配合作战的策略，在你眼里，就只是换外汇的商品？”
说着，他调出终端里的通话记录，屏幕光照亮了钱世荣煞白的脸：“你与张部长近三个月有四十七次秘密通话，每次通话时间都恰好在周研究员完成一批竹简释读之后。你以为删除了通话记录，我们就查不到了？”
钱总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小林见状，立刻带人搜查会所。半小时后，地下室传来队员的惊呼：“博哥，快来看看！”
博源快步下楼，昏暗的地下室里，十几个银色行李箱整齐排列，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箱子里装满了各种文物拓片、古籍善本，甚至还有几卷未公开的考古发掘报告。每一件物品上都贴着黄色标签，上面用黑色马克笔标注着“已售”“待售”“机密级”等字样。其中一个箱子里，厚厚一叠档案袋上盖着某国家级博物馆的公章，翻开一看，竟是博物馆的内部安保方案，详细记录了展厅监控的盲区、文物运输的路线、甚至是安保人员的换班时间。
“这些档案是怎么来的？”博源指着档案袋封口处的私章，那是博物馆馆长的专属印章，绝不可能轻易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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