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希望知道当年以柔皇贵妃身死的真相，那便随我去一个地方。”
这句话无疑是打破了洛长夜的最后一丝迟疑。
纵然他平素小心谨慎，但在王语嫣提起了母亲被杀的真相，他终究是忍耐不住心底的那股子愤怒。
“你可当真愿意告知本宫？本宫事先跟你说清楚，若你只是为了算计……”
“你怕的话现在就可走了！”
王语嫣心底委屈。
她若非是鼓足勇气想要把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还至于要对一个不受待见的太子如此卑躬屈膝？
纵然如今陛下没有废太子的打算，但这般防备着洛长夜，想来乾帝也是心存忌惮的。
其实，中毒以后王语嫣也思忖过很多事，不背叛，也可不帮助。
情蛊这玩意儿，无非就是讲的一个忠诚，然而如何程度，却是未可知的。
冷千雪和无双这会儿也是心有不安。
“皇贵妃娘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们是太子的妃子，自然不会说出去。”
“但本宫只想告诉太子一人。”
王语嫣目光犀利，其目的不言而喻。
说到底，除了是要把一切知道的真相和盘托出，更是王语嫣看着洛长夜对这二人如此温柔似水的样子心底不舒坦。
情蛊对王语嫣的影响，已是深入骨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最近是怎么回事。
洛长夜权衡利弊，觉得还是要相信王语嫣一次。
有情蛊在，她也不敢做什么。
是以，洛长夜站起身，一脸抱歉的看着冷清雪和无双。
“娘子，你们二人且在母妃宫中稍作歇息，等稍后本宫回来，便是带你们回去。”
冷清雪皱了皱眉，和无双相视一眼后，还是答应下来。
王语嫣这才带着洛长夜走出未央宫，去了一趟凤栖阁。
站在凤栖阁内，洛长夜的心还是会疼。
往昔母妃施以柔的音容笑貌，似乎还在眼前。
握住拳头，洛长夜竭力克制情绪。
“皇贵妃娘娘，当年我母妃被人逼迫服毒，这事儿我知道，而且，跟你似乎也是逃不了关系吧。”
王语嫣侧身看了一眼洛长夜，知道他心中有着怒气。
可是，这件事，还当真不能完全怪到自己头上。
“你母妃的确死的可怜，但牝鸡司晨四个字，才是害死她的元凶！”
洛长夜闻言，听出了王语嫣这话里的意思。
遥想当初，母妃突然被父皇的毒酒赐死，而后被揭露是有人假传圣旨，这件事他便是有疑心的。
若真的是皇帝下诏要母妃死，母妃一定二话不说死在宫中，但当时母妃离去的时候，眼神里有着太多的不甘心。
心乱了。
洛长夜的身子在颤抖。
有些残酷的事实，似乎在慢慢拨开。
王语嫣凑了上去，叹息着开口。
“说你聪明，其实不然。洛长夜，动动你的脑子想想，你母妃在什么时候才会义无反顾的去死？身为人母，最怕的是什么？”
洛长夜幡然醒悟，旋即眼神凌厉的看着王语嫣。
“那当年你……”
“当年本宫就是故意刁难你的母妃，但动手的是大皇子的母亲。自然了，不可否认，本宫的父亲也有推波助澜，说你母妃祸国殃民。”
一把掐着王语嫣的脖子，洛长夜此刻的呼吸不稳，眼神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女人。
“你还敢在我面前说这话？”
王语嫣清丽脱俗的脸上，却是带着几分坦然。
“既有当初，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殿下你可以杀了我，反正早晚有一天，陛下也会杀了我！”
洛长夜看着王语嫣闭着眼等死，却是松开了手。
没有等到死亡的感觉，王语嫣颇为惊讶。
睁开眼，却是看到洛长夜低着头，但那双眼，早已噙着泪。
即便平素看洛长夜总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态，但终究，他也不过是一个孩子。
迈步上去，王语嫣小心的伸出手，想要为他拂去泪水。
洛长夜警觉的抓着她的手，目光有些嘲讽。
“怎么，想要杀了我？”
“你说什么呢！”
王语嫣愠怒不已。
“别说我手无缚鸡之力，便是有本事，杀了你又有什么好处？洛长夜，你不用挖苦本宫，本宫现在于你而言，不就是连奴才都不如？”
想到几次三番被洛长夜顶撞却什么都不能做、不敢做，王语嫣便是潸然泪下。
“若是可以，本宫宁可当年是我替你母亲去死！帝王心深不可测，但如今看你，更觉得你也是一丘之貉！”
说罢，王语嫣便想要转身走人。
洛长夜一把将她拽回，同时封禁了凤栖阁的大门。
看着他又这般做，王语嫣愣了一下，可旋即突然露出了妩媚一笑。
“怎么，太子你这是又要欺负人了？本宫可是不怕的，这是你母妃的地方，你若造次，你母妃在天之灵，怕是会震怒！”
“但若在这里办了皇贵妃娘娘，却也是对母妃身死这件事的最好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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