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手下们也跟着附和，不知道是真心为他好，还是为了日后能从苏明那里得到些好处，此时都在尽力说些安慰的话。
“好吧，但你们心里要有数。这事要是让厉老大知道了，他会不高兴的。”
被称为大牛的手下听到兄弟们的议论，觉得自己可能过于敏感了，甚至可能会因此被他们排斥。
所以尽管心中有诸多顾虑，也知道现在不适合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能委婉地提醒大家一句后就不再多言。
“得了吧，厉老大哪会管这些小事？”
“以我们的身份，平时连见他一面都难，他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背后说什么？”
“就算知道了又怎样？我们也没说他的坏话啊。”
显然，那几位原本就想在苏明面前摆老资格的人，在听到提醒之后依然满不在乎，完全没有害怕或者顾虑，眼神中充满了无所畏惧。
“行吧。”
“小兄弟，有些事情你最好别打听太多。”
意识到自己无法说服那些兄弟，过多的话语反而可能导致自己不合群，大牛决定通过警告苏明来间接表达自己的担忧。
“哎呀大牛，你要是不要好烟好酒，也不要断了咱们的财路啊。”
“就是，走开吧。这段时间西区频繁侵犯，害得我们在边界上都没什么收获。
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愿意孝敬前辈的小土豪，你就不要拿那些老大定下的规矩来吓唬人，妨碍我们发财。”
当利益受到威胁时，人的反应总是特别激烈。
一开始还友好的手下们看到苏明似乎要改变主意，他们的财路将被切断，立刻变得不友好起来，仿佛大牛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砰！
“既然你们都不听我的劝告，执意如此，那我也不再多嘴了。后果自负。小兄弟，刚来第一天就打听这么多，小心以后承担不了后果。”
看到兄弟们突然变脸，大牛也忍无可忍，重重地把苏明给的香烟拍在桌子上，连同还在燃烧的烟头一起吐出，看了所有人一眼后愤然离去。
“小兄弟，别理那个疯子。咱们东区这么大，消息怎么可能传到厉老大耳朵里？
别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告诉你，在东区要想待下去，你现在做的没错，知道越多，将来越好混。”
看着大牛甩袖离去，几人见苏明一直盯着那个方向，以为他被吓着了，赶紧上前安慰。
他们担心如果苏明真被吓到，自己可能就失去一个捞好处的机会了。
“是的是的，几位前辈懂得肯定比我多，听你们说的消息最可靠不过。”
苏明收回目光，脸上再次挂上谦逊讨好的笑容，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那是自然，我们兄弟几个别的不行，打听消息可是高手。”
“来来来，小兄弟，坐这儿，我们慢慢聊。”
在苏明一番恭维下，几人飘飘然，甚至打算让他坐在中间的位置。
就这样，苏明迅速融入了这个群体，并借此了解到了众人传说中的事情。
不到一天时间，苏明对东区的情况了如指掌。
得知他是富二代后，不少人主动接近，提供信息。随着知道的越多，苏明越清楚东区的现状。
近几年，东区常有人加入，只要宣誓效忠且说明自己的困境，就能入住。
完成几次任务并立功的人，比如车技出众或战斗中表现出色者，可以无条件留下，每月还能获得一两千补助。
这样的条件吸引了不少人，苏明觉得待遇虽好，但门槛太低。
对于东区来说，五百人的固定支出和免费餐饮是个不小的负担。
东区几乎没有任何收入，反而每月都有固定支出，这笔费用主要来源于老大控制的一个大型娱乐场所和其他小生意。
经过几天的分析，苏明明白了东区的财务状况，心中有了底。
“说真的，厉老大之前不是说有个新老大要来吗？怎么一个星期过去了，还没见到人影？”
一群人围坐在茶炉旁聊天，突然有人好奇地问道。
“对啊，你不说我都忘了。不是说我们要迎来一位新老大吗？这么多天都没出现，难道不来了？”
此时的小黑已忘记之前的尴尬，因这段时间与苏明走得近而自认为地位提升，在旁边自信地附和：
“咱们东区这情况，能有什么了不起的人愿意来？”
火炉里炭火噼啪作响，小黑用铁钳拨弄着茶壶底座，突然胸有成竹地断言：“东区撑不过三个月了。"
“黑哥这话怎么说？”
蹲在角落剥瓜子的瘦猴猛地抬头，几个正在擦拭武器的弟兄也停下手，目光齐刷刷投向火堆旁的身影。
苏明倚在石柱上摩挲着玉扳指，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些天他早摸透这小黑的脾性——典型的愤青作派，整日怨天尤人却从不自省，偏又藏不住话。
此刻对方眉飞色舞的模样，显然又探听到什么秘闻。
“苏少好歹是世家子弟，消息竟比咱们这些粗人还闭塞？”
小黑故意拖长声调，将茶盏往青石板上重重一磕：
“西区那位神秘大当家，三年前就布好了局！当年厉老大能在东街立足，不过是人家施舍的残羹冷炙。”
茶汤在粗陶碗里泛起涟漪，映着众人惊疑不定的面孔。
苏明适时露出谦逊神色："还请黑哥指点迷津。”
“西区为何放任咱们壮大？”
小黑竖起三根炭黑的手指：“其一，借刀杀人扫清周边势力；其二，摸透厉老大的路数；这其三嘛……”
他故意压低嗓音：“听说那位大当家在修炼闭口禅，如今功成出关……”
角落里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络腮胡汉子攥紧开山刀柄，指节泛白：“照这么说，咱们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
“要我说，归顺西区未尝不好。”
小黑突然话锋一转，抓起茶壶对嘴灌了两口：
“厉老大整天让弟兄们刀口舔血，西区那边可是有条文规定的抚恤金。上个月老六折了条腿，家里连汤药钱都凑不齐……”
苏明垂眸掩住眼底精光，炭火在他瞳孔里跃动成两簇幽蓝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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