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九，阳光依旧有些清冷，瘸子一大早就出了门。
往常这个时候，他总会在日落之前回来，可这一天，直到夜幕降临，依旧不见他的身影。
徐子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担忧，在医馆里来回踱步。
“瘸子大哥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他喃喃自语道。
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初十，徐子维决定出门去找瘸子。
他先去了瘸子常去的那家酒肆，可老板却说没见着人。
接着，他又跑遍了瘸子平日里爱去的几个地方，依旧一无所获。
就在他满心焦虑之时，大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徐子维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巡捕房的人正满街敲锣打鼓，张贴着告示。他心头一紧，凑上前去看。
这一看，他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
告示上配着黑白照片，徐子维看完心都漏跳了一拍。
瘸子居然去刺杀鬼子的一个小队长，结果被当场抓获，被活活打死，还要当成典型，尸体要在城门挂七天，并且不准有人收尸，谁收尸就杀谁。
徐子维的眼睛瞬间红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帮畜生！”他低声咒骂，捏紧了拳头。
夜幕再次降临，整个城市被黑暗笼罩。徐子维回到医馆，默默地拿起一把菜刀，揣在怀里，然后毅然决然地出了门。
夜晚的街道格外冷清，只有巡夜的伪军小队偶尔走过。
徐子维小心翼翼地避开他们，借着阴影的掩护，悄悄地摸上了城头。
城头上，寒风呼啸着，吹得徐子维的衣角猎猎作响。
他远远地看到瘸子的尸体被高高地挂在那里，心中的悲愤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他悄悄地靠近，正打算放下瘸子的尸体，却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杂物，发出了声响。
“什么人？”一声厉喝传来，紧接着，几道手电筒的光芒朝着他的方向照了过来。
徐子维知道自己被发现了，索性不再躲藏，抽出怀中的菜刀，朝着那几个伪军冲了过去。
“开枪！”伪军们叫嚷着，纷纷举起枪射击。
徐子维身形一闪，子弹擦着他的身体飞过。他的身手在这一刻变得越来越快，仿佛一只敏捷的豹子。
他一个侧身，避开一颗子弹，瞬间冲到一名伪军面前，手起刀落，那名伪军惨叫着倒下。
其他伪军见状，更加慌乱，射击也变得毫无章法。
徐子维在枪林弹雨中穿梭，每一次移动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子弹。
“这小子邪门了！”一名伪军惊恐地喊道。
徐子维趁着他们慌乱之际，又接连砍倒了两人。
此时，城头上只剩下三名伪军，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别过来，别过来！”他们颤抖着声音说道。
徐子维哪会理会，再次飞身扑上。
一番激烈的搏杀后，最后三名伪军也倒在了血泊中。
徐子维大口喘着粗气，他的身上沾满了鲜血，但他顾不上这些，迅速放下瘸子的尸体，扛在肩上，趁着夜色离开了城头。
城外的郊外，一片寂静。徐子维找了一块空地，用手开始挖坑。
他的双手早已磨破，鲜血染红了泥土，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不停地挖着。
终于，坑挖好了，他轻轻地将瘸子的尸体放入坑中，然后慢慢地填上土。
“瘸子大哥，您安息吧。”徐子维跪在坟前，眼中满是泪水。
此时，一轮冷月高悬在空中，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拉长了他孤独的身影。
四周的树木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也在为瘸子的离去而哀悼。
徐子维在坟前坐了很久很久，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他才缓缓站起身来，拖着疲惫的身躯，朝着远方走去。
回到瘸子医馆，徐子维的心情沉重无比。他默默地走进屋内，开始收拾瘸子的遗物。
在一个陈旧的木箱里，徐子维发现了瘸子留下的一封信。
他颤抖着双手打开信，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但却饱含深情。
徐子维还没想起自己的名字，瘸子一直叫他愣子。
“愣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
“我骗了你，你和楚波救回来的女人不是病好了走了，而是被我杀了。”
“她就是我仇人的女儿，呵呵呵，没想到吧……”
“世上因果报应循环，我杀了她，仇人一家算是死完了，大仇得报，但不知道为啥，我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我去杀鬼子了，能杀几头算几头吧。”
“我华夏的地盘，小鬼子来了就必须死。就算我死，也要溅他们一身血！”
“医馆的房契留给你，还有那本医书，你要好好钻研，以后能借此混口饭吃。”
“好好活下去，如果有机会，替我去太原老家看看，地址是……找找我的女儿，若她还活着，替我照顾好她……”
徐子维看完信，眼睛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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