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住心头那簇小火苗，“霍家是跟着两朝元老，国公之位名副其实，只是这一辈里，嫡长孙太争气了，下面那些嫡出庶出的，做什么都出不了头，霍二也是个有本事的，和金家公子一起跑海贸，不比霍大差，但这些都是我们认为的，长辈们只觉得霍二是不务正业，金家那种家世，入不了国公府的眼，当年也是金家鞍前马后的殷勤着，结果，我就被霍二撞到了。”
“撞到了？你这伤是撞出来的？”细柳没跟上他最后这一句。
他叹气，“我在肇州的时候，被他撞见了，我做的事又不是隐秘的，他找人一问便知，我本来想装作无事，结果就成这样了。”
“我只是顺口一蒙，还被我猜对了？”细柳失笑，“你不会坑我吧？”
韩成珣看她，“坑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细柳说的理所当然，“你保护了林家啊。”
他一记白眼飞过去，“林家自然也不干净，坐到那个位置的，有几个干净的？”
这么直接？细柳看他，“你是说……嗯哼？”
干净与否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韩成珣是存心的还是故意的？就这么直接说了，她想装不知都不行，而知道太多，是没好下场的。
他继续说，“户部和工部都是宰相的位置，你爹当年属于户部，却偏不想让人在他的农耕策里动手脚，无利可图谁起早？”
“我就是想知道，谁对你动手了。”细柳及时制止，“那个，上次货霍五说最近要来，为了不让她看到你，到时候你就在客房里别出来。”
韩成珣忽然笑了，“你就不怕她是知道我在这儿才来的？”
细柳起身，随口说，“她又不喜欢你。”
他笑容渐深，“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我？”
细柳抿直了唇角，要真是如此，那就狗血了，她拧着眉，眼巴巴的看他，“那，这是真的吗？”
他起身关门，“每次你说话都给我留坑，我是自己傻才会踩进去，那这次，你猜。”
“你不说也没用，你刚才说的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细柳起身，从窗口把垫子扔进去，“你且好好养伤吧，免得伤没好听到些消息一激动伤口又崩了。”
韩成珣到窗口，“你想做什么？”
“你猜啊。”细柳直接原封不动还他。
“得罪韩公子，可是不划算的。”门廊上有人说了话，这是个直角走廊，正好能看到。
细柳回头，“你怎么来了？今天不当班？”
“听说韩公子受伤了？”卫益周边说边过来，背在身后的手露了出来，“辛苦细柳给你诊治，我来看看她。”
“嗯？”
韩成珣和细柳同时意外。
卫益周走近了，把手里的包裹递向细柳，“原本想送你秋装的，但做的时间太长，如今做好，你也穿不几天，我便让人做了冬装，你看看，喜欢这个颜色吗？”
“哦，那我回房看看。”细柳立刻接过，转身时微微低头，做出一副羞涩的样子。
卫益周看着她走远了才说，“我能和你聊叙一下吗？”
“请进。”韩成珣见过他，是在他做了伴读之后，毕竟年纪差着几岁，如果他没考中，见着了也不认识。
细柳把时间给他们，对衣服也不感兴趣，只不过交代了一下让她们别过去，她就在中厅等着，等他们谈完。
她虽然知道金家和秦家也有动手，但没想到金家竟然依附着大树，蚍蜉撼树谈何易，她忽然后悔留着卫家了，这被人当枪使的出头椽子，留着有什么用？根本就没脑子。
她忽然想起了周齐，不知道周公子若是知道这事，会如何利用？反正撇不开了，索性做大点。
“姑娘。”
她正想着，大壮拄着拐来了后院。
“你怎么出来了？你还不能走动呢。”细柳急忙起身，“你有事叫人，什么事还值得你自己出来说？”
大壮说，“我家主子这次为了您的事，真是查了许多，收效甚微是对方人太多，我劝您，还是考虑收手吧。”
来劝她的？细柳如实讲，“我什么都没做，收什么手？”
“就目前查到的，无论哪一家，你都惹不起，到最后还是我家主子去顶缸，但这是弊大于利的事，您这么精明，不会不知道吧？”大壮此时一改他憨厚模样，说的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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