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细柳巳时才起，哈欠连天，精神不济。
“外面阳光正好，我们去亭子里聊聊，”韩成珣来后院叫她，看了一眼那中间的竹亭，啧了一声，“听说，你这除了什么，别的都能做到？”
这话是细柳最初对秦顺说的，传播开来也很正常，她点头，“是啊，除了召那啥，我这儿别的都有，你要听曲儿吗？”
韩成珣真没想到，这话竟然是真的，“曲儿也有？”
“有啊，青枋，你去请两位姑娘来唱曲儿。”细柳说的轻松，青枋在前院应了一声。
细柳很应景的说，“我这儿还有一坛雪水，你要煮茶喝吗？”
“雪水煮茶，倒也清雅。我不喝茶。”
细柳被他逗乐了，“不喝还评价，脸真大。”她都要去挖地开坛了，结果他一个转着回了头，她翻了个白眼，“等着，我去拎风炉。”
看着细柳煮水烧茶，韩成珣皱眉看她，“我们不是合作也不是雇佣，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么多？你又套我话？”
他假装才发现，还说了出来，简直就是逗乐子，细柳本来不想搭理他，认真煮个茶不行吗？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不少了，别再想套我话，和你无关的，我不会再说了。”他忽然正经，好似刚才他说的那些都不算。
细柳挑着茶叶，连看都不看他，“我要套你话还能让你发现了？大壮昨天找我拖延时间，该知道我都知道了，不该我知道的，呵。”
说完，才抬眼瞥他，十分挑衅。
“再说了，”看他要说话，细柳抢白，“你就不想和我合作吗？有些人家你进不去，有些事你根本查不到，你真以为知道了皮毛，刀下逃命成功了，就真以为动着人家的老底儿了？”
说完才发觉自己说的多了，但是再遮掩已经来不及了，韩成珣直盯着她，“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既然你自己能查，为何还要拉我下水？”
“你不下水，怎么被王爷看中？”细柳挑好了茶叶，倒进茶杯，然后冲水，“你以为，王爷欠这个契机？”
王爷想要做什么，是否需要契机，韩成珣不知道，他呼出一口气，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经被细柳给带偏了，她说出些他感兴趣却不知道的事，他就不由跟过去了。
此时缓和下来，他端了一杯茶，烫的差点儿扔了茶杯，急忙又放下，搓着指尖，尴尬的找话，“是卫公子告诉你的？”
“你猜。”细柳一笑，神秘莫测。
昨晚搬空了一间书房，里面还有好些孤本，她是回来之后整理才发现的，不过这些，都只能算秘密。
韩成珣看着她，同样抱之一笑。
两人各自看不出对方的表情意义，不过细柳对于自己看不出来的表情并不在意，她有点儿饿，便去厨房端了点心来，当做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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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茶喝的不值得，韩成珣如此觉得，耳中听着小曲儿，心情甚是低沉：他这次伤后，似乎退步了，想查的事情越发破朔迷离，整个人都不好了。
细柳则颇有兴致的拿了一首词给她们，让她们唱新词。
两个歌姬都是熟人，隔一段时间都要过来唱一回的，此时也是夸奖的走心，“方姑娘才华横溢啊。”
“这词写的真好。”
两人各自说着，低声哼起，准备试唱。
细柳只是写出了自己所想，能被唱出来就很不错了，可不是什么横溢，那一点儿才华装不了半瓶子。便谦虚道，“我只是上了十几年学，融会贯通罢了，实算不得什么。”
牡丹压住手下琴弦，“名字叫什么？”
细柳笑了，“就叫江湖一梦，是我的一梦。”
玉蝶说，“您就是给我们两个写的吧？知道我喜欢唱这种字多的？”
“二位姑娘常来，也是我自己喜欢，咱们有缘。”细柳一开始没固定人，但换了几次之后，便知道了符合自己喜好的姑娘，自然更常点请。
“是呢，姑娘这样的客人，我们巴不得多一些，可惜缘分，终究是可遇不可得。”牡丹再度拨弦，和玉蝶合在一处，低低的唱出全句：
“城南桥头的雨，洒落成全了运河岸上柳，画舫里人们都在看景，谁知道枝头上的落花，会落入谁人心……”
韩成珣思绪转圜，看了看这两个姑娘，又看了看细柳，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不是给他请的唱曲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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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成珣没正事要说，细柳便没再出门。
四十几封信，没有一封和方家有关，倒是宫里密函不少，果然是坑她的，难道是想让她用这些东西，换取和方家的有关的消息？
宰相府里书房丢了一整个，今天肯定会有消息传出来，她就不主动去找了，等周齐找上门来再说。
倒是那些书，里面颇有一些画册，她很喜欢。虽然知道防火有放暖色宫图的，但是没想到，这是真有，一架书六七张，整理出来足有二十多张，还不重样，不装成册都对不住如此精美。
果然是大神都不走寻常路，有才的人不屑得画正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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