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柳把话一说，白萩惊呆了，“姑娘，您说的，是真的吗？”
“我一向说话算数，何时骗过你？三年后，给我分三成即可，你们一直种着，我也不会多要，你等一下，我这就写个字据。”
身处书房，写东西什么的，自然是最方便的了，细柳写字据，一向提笔就来，白萩原本还想帮忙磨墨的，但细柳的手速，根本用不了那么多墨，片刻即书成。
“我最多要三成，当然也不是白要的，你们只要种我地契上有的地，我在年终都会给奖励的。”细柳说着，把那字据给她看：头三年，免租，次三年，一成，再三年，两成，又三年，三成，至终。
“姑娘万万不要这么做，人心是巨大鸿沟，填不满的。”白萩正觉得她这样很厚道，听了这话，立刻拒绝。
倒不是为了给细柳省，而是细柳一旦开了这种头，她这边也得跟风，否则很容易让那些人生出不满，虽然东西未必贵重，但也会积少成多的。
“忘了，这边还是你在管事，听你的，这字据你看着无异议就签了吧，地契给我。”细柳伸手，直接要。
白萩只好把庄子的地契拿出来，“这个庄子，您不能全要走，这可是千百亩地呢。”
“我不要那么多，房屋山头和一百亩地归我就行，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改墙，地里没墙头，就种上两棵树做个界线。”
细柳连主意都给她出好，把地契书拿过来看了看，确定没问题，就加盖了自己的私章，收了起来。
白萩眼巴巴的看着，又没理开口，只好甚而重之的把细柳写的字据收起来。
细柳看她那一脸委屈又无奈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拍了拍她的肩，“我昨日成亲了，你们有了姑爷，改天，我带他来给你们看看。”
“啊？”白萩差点儿没反应过来，愣怔好一会儿，才慌张道，“恭喜姑娘，贺喜姑娘，这么大的事，我们一点儿不知，真是……太不应该了，秋露冬霜，你们快去摘桑葚，那不是还有一茬吗？给姑娘带上。”
虽然都是今天的活儿，原本是不着急的，那边也有人在采摘，但白萩这会儿不知道该给些什么，庵里没东西，即便是这些，还都是以前细柳刚来的时候弄的，她接手到现在，连在原有的基础上更改都没有。
说到底，这些果子还是细柳自己的，她顿时汗颜，觉得刚才自己那小家子气的样子，简直不能见人，细柳却大度的看她表露。
细柳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都没来得及阻止，那两人便去后面了。
“你不用这样，咱们什么交情？”细柳笑着，指了指外面，“我是骑马来的，带不了多少，你意思意思就行了。”
“那我让人给姑娘送去，姑娘三朝回门时，也能带些别致的。”
白萩只以为她成亲是出嫁了，根本没想到其他。
细柳本想说她用不着，但想到卫壬和那态度，她觉得回门一趟，也有必要，“也是，回门若是用了，也挺好的。”
白萩松了口气，她真怕细柳不收，那她就太尴尬了。
苹果是箱子装的，桑葚是篮子装的，早熟的秋梨和晚熟的石榴用袋子装的，好几十斤。白萩屏退了人，让细柳放心拿。
细柳也没客气，全收了，“你不是喜欢胡杏斋吗？可以隔三差五去住两天，这边的事，你都安排惯了，我看秋露冬霜也都大了，能挡一面了，你也能抽空歇一歇。”
白萩是喜欢胡杏斋，还想待那儿，只是以前没去，如今便更不能去了，“姑娘不用客气，我知道的，得空一定去。”
“那我走了，下次再来会提前说的。”
细柳翻身上马，给她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秋露在门里偷偷的看，白萩一转身就看到她了，她便不躲了，嬉笑着过来，“师父，方姑娘的裙子很好看，不是咱们这儿的吧？”
显腰身还有纱层，很飘逸，是没见过的那种好看。
白萩就知道她会提裙子的事，便说，“姑娘说了，是舶来的，你们要是喜欢，可以把尺寸送到胡杏斋。”
细柳说这个的目的就是以身示范，没人敢穿出来，却并不是没人买，小众的东西，就得小众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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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柳过了未时才回到胡杏斋，她倒是也想早点儿，但上午出发的晚，又在庵里说了那么久，即便回来是快马加鞭，还是晌午错过。
卫益周一直在等她，午饭摆好，丝毫未动。
“等我呢？”细柳一边掸着裙摆一边进来，看到桌前的人，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脸上不争气的泛红，“何必这么客气，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这就是你家了，该吃就吃。”
卫益周眼眸黑沉，面无表情，“好歹是第一天，你别太过了。”
“我没忘，这不赶着就回来了吗？你也别生气，我是去给你拿回门礼了，总不能到时候空手回去吧？”细柳说着，去门口盆架上洗了手，“说起来，卫家阖府的态度，有没有转变，我还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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