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网震颤的余波中，黄成杰和恩泽尔的意识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交织在一起。每一次的碰撞都像是两道闪电在空中交汇，激发出耀眼的火花。
记忆的浪潮没有退去，可空间中央的光晕突然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猛地转向了某个未知的方向。
随着这一动作，无数的光点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迅速汇聚成了一道闪烁的画面。
“该启程了。”
恩泽尔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空间中回荡，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仿佛它的存在本身就是由冰冷的钢铁构成的。
黄成杰意识中的画面不断变幻，眼中再没有出现一丝清明。
然而，恩泽尔的话语却如影随形一般敲在他的心头：
“你所渴望的生命奇观，就在眼前。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向前呢？”
黄成杰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而，他的灵魂又怎么会需要呼吸空气呢？这不过是他下意识的动作，是他在面对未知时的一种下意识。
随着他的呼吸，那刺目的画面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当画面完全展现在他眼前时，他的脚下突然传来一种柔软而温热的触感，仿佛他正踩在某种活体组织上。
黄成杰低头看去，只见脚下的地面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膜状结构，微微起伏着，就像是有生命在其中流动。他每迈出一步，那膜状结构竟然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凹陷，仿佛在回应他的脚步。
他抬起头，放眼望去，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穹顶之下。
这个穹顶由无数半透明的膜状结构组成，它们相互交织、缠绕，形成了一个复杂而又美丽的图案。在穹顶的远处，数以万计的发光体如同悬浮在液态宇宙中的星辰一般，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给整个空间带来了一种梦幻般的氛围。
一阵低沉而持续的嗡鸣声在空间中响起。
这声音并非单一的，而是由无数个声音叠加而成，就像无数只蜜蜂在耳边同时嗡嗡作响一般。
然而，这阵嗡鸣却与恩泽尔的声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仿佛是同一原属的不同形式。
随着嗡鸣声的响起，那些原本静止不动的发光体开始缓缓移动。
它们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逐渐排列成一种复杂而精密的几何阵列。这个阵列看起来既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号，又像是一种未知的图案，令人眼花缭乱。
黄成杰凝视着这个阵列，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终于明白，原来这就是恩泽尔话语古怪的源头。这些发光体所发出的声音，实际上是每一位珀申类的话语汇聚而成的共鸣。
而恩泽尔的声音，就是整个珀申文明的声音。
黄成杰漫步在这个由无数珀申类组成的“人”身上，感受着脚下那源源不断的能量流动。
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神经网络之中，每一个珀申类都是这个网络中的一个节点，而他则是在这些节点之间穿梭的信号。
黄成杰的眼前出现了一幅诡异的景象。
他看到自己的身影没入了每一位珀申类的意识记忆之中，就像是一个幽灵在不同的世界里游荡。而在这些世界里，他看到的都是自己在望着自己的画面，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让人毛骨悚然。
这些意识记忆并非简单的图像，而是由无数细小的意识丝线编织而成。
每一根丝线都承载着不同的记忆和情感，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庞大而复杂的网络。当黄成杰靠近这些丝线时，他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思维浪潮，那是无数个珀申类的思绪和情感交织而成的洪流。
这些情绪混杂在一起。
却又保持着一种诡异的秩序。
黄成杰仿佛能够触摸到这些情绪的本质，它们有的是喜悦，有的是悲伤，有的是愤怒，有的是恐惧......
然而，在这混乱的情绪海洋中，黄成杰却能感受到一种整体的和谐，就像是一首由无数个音符组成的交响乐，虽然每个音符都有其独特的音色，但它们却共同构成了一个美妙的整体。
“格式塔集合体......”
黄成杰轻声呢喃着，他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悠悠回荡，仿佛是在对这个神秘现象做出某种解释，又似乎是在表达......
那些来自浩瀚知识，解答了眼前的集合体。
黄成杰心中十分清楚，自己根本无法抵御这获取知识的代价。
这并非是恩泽尔在对他发动攻击，而是这份意识记忆本身的特性所决定的。它的本质，就是本能地扩张和吞噬。前者象征着生命的延续与繁衍，而后者则是生命得以存续下去的关键所在。
如果黄成杰真的能够获得这份知识，那么成为这知识的一部分，就必然会成为一个无法避免的过程。
随着时间的推移，黄成杰的身体开始逐渐逸散，仿佛他的存在正在被某种强大的力量逐渐消解。但其实，他在成为......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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