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整个世界,没有丝毫声音,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这种令人心悸的死寂,完全取代了之前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咆哮和地动山摇。
暗蓝色的冰封世界宛如被时间遗忘,一切都静止了下来。崩塌的穹顶缺口外,血月高悬在空中,散发着诡异而不祥的光芒。它那暗红色的光晕,仿佛是这个世界最后的一点生机,但那恐怖的意志似乎暂时退缩了,只留下一片冰冷的窥视。
冰原上原本纵横交错的裂痕,如今依旧存在,但却不再有暗红色的能量如喷泉般喷涌而出。相反,这些裂痕被一层崭新的、更加厚实晶莹的寒冰所覆盖,仿佛是大自然在试图掩盖这曾经的创伤。
在这片曾经动荡不安的土地上,如今一切都已恢复平静,但这种平静却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压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灵魂碎屑和极致寒意的悲怆气息,这气息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过的惨烈牺牲。
林风静静地站在那里,他手持着那把断剑,仿佛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孤独和坚毅。
那把名为“镇魂”的断剑,此刻已不再像之前那样光芒四射,而是呈现出一种内敛的、仿佛沉睡般的暗沉色泽。然而,当偶尔有一丝淡金或冰蓝的微光照亮剑身时,人们便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那是一种足以震慑灵魂的力量。
林风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他的目光凝视着殷老消失的地方,似乎能透过那片虚空看到殷老离去的身影。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对殷老的敬意,有对这场惨烈战斗的悲痛,还有对未来的迷茫。剑身与他手掌接触的地方,皮肤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如同冰晶般的质感,隐约可见内部淡金色的契约符文与翠绿色的生机脉络,与剑魄的暗蓝寒意交织、缠绕,形成了一种极其微妙而危险的平衡。
他成功了,以殷老的彻底消散为代价,强行完成了传承,暂时稳住了这片绝域。
但他付出的,远不止于此。
老猫、山鹰、铁砧瘫坐在冰冷的冰面上,望着林风那仿佛与周围寒冰融为一体的背影,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不是物理上的失声,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面对巨大牺牲与未知变化时的失语。悲痛、茫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交织在他们心头。
白鸦慢慢地直起身子来,动作轻柔地擦拭掉脸上盔甲表面所凝结成的一层薄薄冰层后,迈着坚定而沉稳的脚步朝着林风走去。尽管她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中流露出些许不易察觉的疲倦和沉重之感。当走到距离林风仅有三步之遥时,白鸦戛然而止,并没有继续向前靠近半步。
林风…… 白鸦用一种轻得如同蚊蝇振翅般的嗓音低声呼喊着对方的名字,这个简单的音节在这片万籁俱寂的空旷环境里听起来异常响亮且刺耳。
然而面对白鸦的呼唤,林风既没有回过头来张望一眼,更没有作出任何其他形式的反应或回答。此时此刻的他宛如一座被时间遗忘的冰冷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地伫立原地,保持着之前的那个姿势始终未变分毫。唯一能够证明他仍然存在于此处的迹象便是其身体周围正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那种微乎其微几乎难以感知到的能量波动——这种波动虽然极为轻微,但不知为何又好像跟这整片已然完全冻结住的天地之间产生了某种奇妙无比的共鸣现象似的。
白鸦的眉头微蹙。她能感觉到,眼前的林风,与之前那个虽然掌握着诡异力量、却依旧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情绪波动的掌柜,已经不同了。一种深沉的、冰冷的、属于“镇魂”剑魄的孤高与死寂,如同无形的铠甲,将他层层包裹。殷老的牺牲,似乎不仅将力量传递给了他,也将一部分属于守护者的极致孤独与沉重,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这一次的变化并非源自外部世界的袭击,而是直接降临到了林风本人身上——确切地说,是从他身体内部爆发出来的!而造成这种状况的根源,则是他体内那股被强行拼凑在一起且仍未彻底稳固下来的三股强大力量!
嗡......一阵沉闷的震动声骤然响起,如同古老岁月中的巨兽正在苏醒一般。与此同时,林风紧握于手中的断剑竟然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起来,并伴随着一声声低沉得令人心悸的呜咽之声,仿佛它正试图挣脱主人的掌控,去追寻某个神秘的目标或者使命。
更糟糕的是,当林风感受到剑柄上传来的阵阵寒意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像往常那样轻松自如地驾驭这件武器了。那股刺骨的寒冷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沿着他逐渐变得晶莹剔透的手臂一路狂奔,然后以惊人的速度朝他的身体内汹涌而入!
与此同时,他眉心的契约烙印也骤然亮起,淡金色的光芒试图约束这股失控的寒意,却如同堤坝遇到了决堤的洪流,不仅未能完全阻止,反而因为剧烈的规则冲突,引动了灵魂层面的剧烈痛苦!他怀中的巫祝碎片更是光芒急闪,翠绿的生机之力在极致寒意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仿佛风中残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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