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卖菜的大婶:“王……今天白菜很新鲜,您、您要吗?免费。”
编竹筐的大爷:“王……这筐子编得还行吗?您要是喜欢,草民给您编个王座……啊不,编个椅子。”
人这样我还能理解,但是狗都对我尊敬三分。
太让我难以理解了。
就连昨天朝我吠的那几条土狗,今天看见我都夹着尾巴趴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呜咽声,尾巴摇得跟螺旋桨似的。
看得出来这几条土狗很尊敬我了。
我逃也似的跑到村口想看看能不能溜,我真是服了,这大白天的那几个鬼还能走我甚至怀疑他们不是鬼而是掌控着这个村子的神经病。
我想要现在逃出去。
然后把正常人带过来让他们来解救这个地方的村民。
可是我的目光看向了石碑,我惊讶的发现石碑上的字居然变了。
石碑还在,但上面的字……变了。
原本那三行搞笑的警告语下面,多了几行新的刻痕:
“雾起王临,万鬼肃立。”
“闻声莫应?王唤必答。”
“见棺莫视?王座当前,当俯首跪迎。”
我盯着那王座两个字,手臂上的印记突然发烫。
不是昨晚那种冰凉的烫,而是一种温热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苏醒的灼热感。
与此同时,我脑子里嗡的一声,闪过几个破碎的画面。
一个穿着古装的少年在奔跑背后是冲天的火光。
一个老者将我……不,是那个少年推进密道,他满脸是血但嘴唇依旧开合:“活下去……等我们……接您……”
一口巨大的黑棺,在月光下被无数黑影抬起,棺盖上有什么图案在发光……
我踉跄一步,扶住石碑。
那些画面消失了,但手臂上的印记颜色深了一点。
“王?”
身后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
是瞎眼婆婆,她今天没拄拐杖被一个小女孩搀着。
“婆婆,这到底……”
“老身昨夜,梦见棺开了。”她混浊的眼睛看着我,“百鬼哭,百鬼笑,百鬼齐呼:恭迎我主归位。”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在空中摸索着碰到了我的手臂。
但一触到那个印记,她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然后她缓缓地且极其艰难地跪下了。
她身边的小女孩也跟着跪下,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和恐惧。
“使不得!”
我赶紧去扶,这么大年纪的老奶奶跪我,简直就是折寿啊!
“使得。”婆婆不肯起来声音发颤,“百年了……罪村等这天,怕这天,也……盼这天。”
“王归,诅咒方有终了之日。”
她的语气越来越惊恐,甚至全是小心翼翼。
“只是不知王……欲如何处置吾等罪民?”
我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的盲眼老人,看着远处那些偷偷往这边张望表情复杂的村民,看着这个被浓雾和恐惧笼罩了百年的村子。
突然觉得嘴里发苦。
我只是想写篇论文毕业啊!饶了我吧!真的读了那么多年的书!
怎么突然就要当王还要决定一村人的未来了?我都没毕业呢!我都不知道我的未来该怎么样怎么能决定其他人的未来!
这跨度是不是太大了点?!几天前我还是一个不知道自己该干嘛的大学生,今天就被人告知我要决定整个村子的命运!
天哪!我该怎么办?
午饭我没回老宅吃,因为根本回不去。
村里但凡有点身份的老人……咳咳咳看着都像从土里刚挖出来的那种,反正他们全聚集在了祠堂前的空地上。
空地中央摆了一把太师椅,椅子上铺了张虎皮。
大爷也在人群里,对我使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为首的村老是个胡子白到脚背的老头,他上前一步,手里捧着一卷发黄的本子。
“雾隐村第一百零三代守墓人代表,率村中耆老及青壮,觐见……”
他顿了顿看了眼我的手臂深吸一口气,然后叫出了那个称呼。
“王上。”
后面黑压压一片人齐刷刷地跪了一片。
我站在那把掉毛老虎椅前,感觉自己像个在班级联欢会上被强行推出来表演诗朗诵的小学生,简直尴尬的脚趾抠地。
“那个……大家起来说话?”我声音发虚,“别跪呀。”
没人动。
“起来吧,地上凉……”我试图讲道理,“真的很凉。”
还是没人动。
村老抬头。
“王上!您倘若不坐下的话我们就不敢站起来呀!”
这年头了,到底是哪里来的封建余孽!
我看了看那把椅子,又看了看跪了一地的人。
算了算了,不就是坐一把椅子吗?
一把椅子坐就坐呗!
我长那么大又不是没坐过椅子。
咯吱,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就在我屁股沾到椅面的瞬间,手臂上的印记猛地一烫!
与此同时,跪在最前面的村老手中的黄册子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到某一页,上面的字迹亮起了微弱的青光与我手臂的印记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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